次日清晨,张胜宇并没有带着湛莹莹踏上返回星城的归途。
相反,他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愿望,渴望能寻找到一个契机,与父亲张正德促膝长谈,让他们父子俩的心再次贴近,坦诚相待。
家中父母间的罅隙,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令他难以释怀。
在他看来,唯有亲眼见证父母冰释前嫌,才能安心踏上未来的旅程。
晨光熹微中,张胜宇醒来,父亲的身影却不在家中。
他轻步走到厨房,对着正忙碌的母亲石玉蝉,以熟练的手语询问道:“妈,我爸去哪儿了?”
石玉蝉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温柔地放下厨具,以同样平和的手势回复:“他啊,除了去大棚,还能去哪儿!”手势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话音轻轻落下,不等张胜宇转身,她悄然伸出右手,轻轻扣住了他的手腕,随即指尖跳跃起无声的语言:“莹莹醒了吗?起来的话先叫她来吃早饭!”
张胜宇迅速以手语回应,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她已经醒了,妈,麻烦您去叫她一下吧,我去大棚找一下我爸!”说完,他便直接朝着大棚的方向迈步而去。
走进大棚之内,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泥土与植被特有的清新。
目光所及,张正德正半曲着身子,隐没在一排排翠绿之中,他细心拨弄着每一片菜叶,仿佛在与这些生命对话,细细审视着它们每一寸的生长与变化。
他缓缓走进大棚深处,步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踏在了这片生机盎然的土地上,向着正俯身劳作的父亲张正德,缓缓靠近。
张正德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以一种半蹲的姿态凝固了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在这沉默的十几分钟里变得沉重而缓慢。
直至双腿传来阵阵麻木,他才颤动着身躯,缓缓站起,意图绕过面前那道熟悉的身影——张胜宇,悄然离去。
“爸!”张胜宇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急切的弧线,无声的语言中满载着呼唤。
“我还是你爸吗?你是我爸!”张正德的手语回应中带着未消的怒气,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内心的波澜,随即,他转身,似乎要将这纷扰一并抛诸脑后。
然而,张胜宇并未退让,他坚定地站在原地,双手继续编织着无声的请求:“爸,我们之间应该好好谈谈!”
张正德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愤怒的轨迹,他的脸庞紧绷,眉宇间凝聚着不悦,然而身体却不自觉地迈向大棚内那把孤零零的椅子。
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他缓缓坐下,拿起桌边的保温杯,轻轻啜饮一口,眼神随即锁定在面前的张胜宇身上。
张胜宇望着父亲,眼中藏着几分沉重与不解,他的手势缓缓展开,如同在无声的世界里编织着话语:“爸,难道在您心中,我和莹莹回来,就只是为了和你伸手要钱吗?”
他的语气里,既有对误解的无奈,也有对亲情的渴望。
张正德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默默地将保温杯放回桌面,那轻微的声响仿佛成了这沉默对话中唯一伴奏。
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与张胜宇的眼神在空中交织,一场无需言语的心灵交锋悄然上演。
“爸,说实话,我和莹莹目前并没有买房子或者是要孩子的计划,我们之所以选择留在星城,是因为那里有我们心中的愿景和追求。”
“眼下,莹莹和我正忙着在夜里是寻找一席之地,刚迈出了创业的第一步。”
“我们希望能将满腔的热情和精力,倾注于这个小小的摊位之上,看着它一步步成长。”
张胜宇的脸庞洋溢着坚定,他双手有力地比画着,每一个手势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心中的决意与憧憬。
“夜市?你们不是都有稳定的工作吗?”张正德闻言,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他以手语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关切。
张胜宇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脸上的表情交织着几分自嘲与释然:“莹莹和我都被解雇了,但好歹,我们也算拿到了应得的补偿,日子嘛,勉强算得上是波澜不惊。”
“如今,我白天去当骑手,晚上陪着莹莹一起出摊,这样的生活对我而言,真的别有一番滋味,充实得很。”
张正德的目光深深落在儿子身上,仿佛要将他此刻的轮廓刻在心底,手中的茶杯轻轻晃动,几缕茶香伴随着他缓缓吐纳的气息飘散开来,愤怒的情绪在他脸上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与理解。
“你是不是在心底埋怨过我,怪你爸铁石心肠,连给你们买房子都舍不得,非得让你们苦巴巴地回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歉疚。
他的话如同一缕轻风拂过张胜宇的心湖,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张胜宇指尖轻舞,以流畅的手语回应:“爸,买房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是我自己独当的责任。”
“如今,我已经结婚了,理应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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