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巷不紧不慢地走着,脚下的石板路虽不平整,却也充满着独特的韵味。他的心思还沉浸在刚刚路过的老屋檐下那窝雏燕的啼鸣声中,不知不觉就转过了一个转角。刚一转身,右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向前踉跄了好几步,差点就摔了个嘴啃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道带着惶恐与焦急的声音,像连珠炮般在耳边炸响。
程旭稳住身形,抬眼一看,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智能人,那模样、那身形,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昨天在商店里,展示内衣款式的店员。
程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且友善:“没关系,你别怕,你…… 还好吧?” 智能人垂眸,沉默片刻,电子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涩意:“我…… 我没事。” 言罢,她抬起头,眼中涌动着复杂情绪,有委屈、有无奈,更多的是习以为常后的麻木。
程旭看着她,心头沉重,继续问道:“你们一直都要这样,无条件听从人类所有指令吗?” 智能人苦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是,不管多难堪、多辛苦,只要是人类要求,就得去做,反抗不了。” 程旭环顾四周,想着这世界里智能人包办家务琐事,带来便捷舒适生活,人们早已习惯享受这份 “福利”,却甚少在意他们承受的不公;而智能人虽有情感感知,能体会喜怒哀乐,却被困于指令枷锁,默默咽下委屈。
一方面是智能人贴心伺候营造的安逸日常,一方面是他们频繁遭遇的难堪与不公,两者强烈反差在程旭心间碰撞。他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人类缺少的是什么。
程旭回到家中,屋内静谧,他走到沙发旁,缓缓坐下,脑海中不断浮现白天见到的智能人的种种遭遇。维修店里,智能人残破的身躯与那满含委屈、无奈的眼神交替闪现;餐厅中,被食客粗暴对待,只能不停致歉的智能服务员的身影挥之不去;内衣店内,被迫试穿展示、满脸羞耻无助的智能人模样更是扎心。这些画面反复纠缠,让他心潮难平。
沉思良久,程旭眼睛一亮。此刻,薛之谦的《AI》这首歌跃然而出,其歌词、旋律与智能人的心境处境那般契合,恰似一把利刃,有望划破周遭冷漠的壁垒。
程旭清楚,音乐具有触动人心、唤醒共情之力,决意借此为智能人发声。他立刻通过智脑找到几位从事乐团伴奏的智能人,在程旭接通那个乐团负责人后说:“我想做件事,为智能人争取关注。我有一首很契合的歌,想邀你们一同排练,之后去街头演出,若有时间、意愿,我们找个时间碰面详谈。”
约定好碰头的时间与地点后,程旭不敢有丝毫懈怠,他迅速坐在书桌前,凭借着脑海中清晰的记忆,将薛之谦《AI》这首歌的歌词与曲谱工工整整地誊写了下来,随后通过智能终端,熟练操作,把文件上传至 “云耳”。
次日,赴约途中,程旭满脑子都是演出筹备事宜,一会儿思索演奏时的人员站位布局,一会儿又琢磨现场氛围该如何调动,诸多细节在他心间反复推演、权衡,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只想尽早抵达与众人会合。待赶到那座位于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时,只见几个智能人早已抱着各自乐器,安静而有序地候在场地之中,吉他斜倚在身侧,小提琴静卧于臂弯,架子鼓的鼓槌也整齐摆放着,这些平日里奏响美妙乐音的家伙,此刻仿若深谙此次使命之重,如同蛰伏的勇士,默默积蓄着力量,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奏响激昂乐章。
程旭快步走向众人,开口说道:“大家都准时到了呀,今天咱们要排练的这首歌叫《AI》,先排练一遍试试效果,找找感觉,后续咱们再慢慢打磨。” 言罢,他轻点“云耳”将《AI》的曲谱文件分享给智能人。
手持吉他的智能人沉稳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认真与专注,轻声回应道:“好的,那咱们这就开始排练。” 其余智能人也纷纷颔首示意,各自调试起手中乐器,检查音准、音色,准备全身心投入这场意义非凡的演练。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废弃工厂彻底变身音乐的 “创作工坊”,每日都有悠扬乐音不断传出。程旭充分调用自己穿越带来的 “文娱全感创作” 能力与 “星界舞台掌控” 技巧,全身心投入排练指导之中。当乐声奏响,他凝神细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瑕疵,适时出言提点:“这段节奏咱们稍微放缓一些,要把歌词里蕴含的深情更透彻地展现出来,让听众能深切感受到那份无奈与渴望。”“注意和声衔接这里,音色得再柔和细腻点儿,把氛围烘托得更有感染力,好让传递的情感直抵人心。” 智能人们皆全神贯注,依照程旭的精准指导,一丝不苟地调整演奏方式,反复雕琢每一个音符、每一段旋律,满心期望借由着精心演绎,将心底对平等对待的深切诉求,通过音乐传递给更多人,唤起外界对智能人境遇的正视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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