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看他一眼,还是把手冲干净了。
董家主这才得见二人能耐,延以上宾,请求他们帮忙查明家中祸乱真相,帮冤死的人缉拿真凶。
既然是人祸,便好办多了,他们两人只在宅里守了两夜,就捉住了幕后黑手,董家主一时心灰意冷,最后将宅子低价出给了董船王,举家迁往南洋,再无消息。
后来便是在这里重建了南洋档案馆。
小张哥抬头问我们,“我先卖个关子,不妨猜上一猜,这噬人的恶鬼到底是什么?”
胖子听得入迷,立即答道:“穷亲戚!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贪心不足蛇吞象,富贵总是迷人眼,这种话本我看多了,他们设下毒计妄图害死董家上下,霸占董家财产。”
我并不苟同,世事要是尽如话本那么简单就好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不染灰。
我摇摇头,“穷又不是原罪,你放过他们吧,人都逃回乡下去了。再说他们哪里有那么钱能买通道士和帮佣呢?”
那个道士初番来做假法事,二番透露假消息,还挨了顿好打,说他没收钱没被收买鬼都不信。天花板上拍那么多鬼手印,怎么也有端血盆扶梯子的吧,都是凡人,又不是张起灵,没那身手扒不住天花板。
小张哥有些意外,他眼神一黯。
“有意思,说来听听。”
我看了看他,喝了口果汁,“都说是人祸,祸不过人心,应该是这宅子里的妻妾帮佣之间勾连做下的吧,清洗掉得势张狂的,留下温顺听话的,嗯,这家里最有钱有势的,除了董家主,算下来该是董家大太太吧。”
小张哥呆了一下,“果然你和他一样,心里住着识察人心的妖怪。不错,人心不可揣测,这世上哪里会有真正和睦的妻妾成群,不过都是女子万般隐忍罢了,忍无可忍那女人便起了杀心。”
祸端起于那亲戚给董家主又介绍了一书卷女子,颜色才情皆是上等,董家主恋得死去活来,老木逢春,急切商量着抬回家。女子最善知女子,大太太一见即知此女心高气狠,不是良善之辈,只怕进了门连自己这个大太太也容不下,苦劝不住,心就死了。
大太太自认贤良淑德,尽几十年的养性功夫容下了三房妾室五个孩子,忍了无数个寂寞空虚的良夜,却怎么也忍不下第四房。
人心如弦,在无限纵容中,不知不觉还是到了尽头,触底了又歹毒猛烈的反弹回来,伤人伤己。
小张哥笑着问,“你们知道那些死去的人都在哪么?”
胖子摸摸头,迟疑问道,“总,总不会做成红烧肉吃了吧?”
“哪能呢,人肉发酸,纤维又韧,腥味重,其实并不好吃,你就别期待了。见到墙边那几株广玉兰了么,从那底下起出来那亲戚一家、那女子还有小妾帮佣的尸块,整整拉了三车,熏的整条街闭门不出。后来找人用白石灰和三合土细细掩了大坑,拉了新土填平后种了那几棵树,现在快百年了,花开的时候瓣上还带着丝丝血痕,可能亡者的怨气还没有散尽吧。”
我和胖子同时往外望去,风卷疏枝,雨打花落,这场景在阴雨里分外阴森起来,自在飞花带血,无边细雨含恨。
“饭好了,快来吃吧,做的封肉哦。”
昆叔招呼我们吃饭,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想着张起灵当年剜下来的血手印,有些反胃。
午饭很丰盛,闷油瓶没睡醒,留了饭没叫他。我吃不下,连胖子的胃口都瘪了,可能是早饭吃多了,倒是小张哥大口吃肉挺欢畅的,餐桌上就见他一人独大。
吃完饭,小张哥自暴自弃,给自己和胖子瓜分了一层的房间,胖子坐着轮椅在客厅转了几圈,说要提前预演老年生活。
小张哥冷眼旁观,说他房间以前住的是被分尸的小妾,气的胖子跟他吵起来,吓唬人没完了还。
我回房间躺在熟睡的闷油瓶身边,伴着雨声做了一下午分尸埋尸然后挖尸种树的忙乱的梦,最后被玉兰花下滴落成河的血色惊醒。
住凶宅做噩梦,太闹心了。
一睁眼一朵玉兰花正戳我脑门上,闹鬼了么,我一把把花甩了出去。
闷油瓶一下坐起来了,“吴邪?”
“怎么这东西落在我头上?”
花树离着房间有点远啊,这都能吹过来?
闷油瓶捡起来,轻轻一拂,花朵如白莲绽放,一枚硬币就藏在花心里。
我呆了一下,拿出幸运币,“我去,你摘的?那么高呢。小哥,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吓我一跳知道么。”
然后我把小张哥讲的故事告诉他。
闷油瓶听着眉头皱起来。
他想了想,那么久远的记忆估计读取不易,“我记不清了,应该是真的,但不是这里,靠海,那些人是被埋在沙滩礁石旁……”
我抬手阻止他说下去,人心各种险恶,我已经领教很多了,不需要知道更多细节。
“别说了,以后看见礁石也有阴影了怎么办。”
闷油瓶看了看我,起身出去了。我把花捏在手里仔细打量,白中带粉,纯净无瑕,压根没有小张哥说的什么血痕。
真是开了个恶劣的玩笑,人家本来多浪漫的一朵花。
吃晚饭就只看见我们三个,我和胖子问小张哥呢?
昆叔摊摊手,闷油瓶安静的吃饭,他抬头说,“他中午喝多了,饿一饿,话就少了。”
合着他因为胡说八道被关禁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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