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雾是什么?
司白下意识就想问出口,可心底那个声音却告诉他,不要问。
百里没有注意他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开口说起另一件事:“大凌朝堂最近因为储位一事,有了些争吵。”
司白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争吵?”
“有人觉得,你既然已经入赘我国师府,成为我的侍夫,就不在适合担任储君一位。
正好那个司皓也做了一段时间储君,说不上多出挑,但也算勤勉上进,便提议废除你的太子之位,独尊司皓一人为储君。”
百里漫不经心的说道:“另一派人则认为,你是元后嫡子,又亲自前往西梁为质三年,是于大凌有功之臣,断不该做出废你太子之位这般寒心之事。
且你既做了我的侍夫,若背上废黜之名,恐遭嫌弃,甚至有可能惹怒我,到时候害整个大凌被降罪。”
司白听了,嗤笑一声:“说白了,这些人就是想看看我在你心里有多重的分量,够不够他们狗仗人势,狼子野心的。”
“聪明。”百里笑了笑,神色淡淡的:“确切的说,他们更想知道你做了祭品后,是不是还活着,够不够让他们搭上国师府的大旗去舞。”
“那我够资格借国师大人的势,去耍耍威风么?”司白含笑看着百里,媚眼含波,大有随时躺平勾引的架势。
百里:“……”真的,就特想知道那人日后知道自己转世如此骚气,会是个什么表情。
或者,其实那人也就表面看着清冷矜持,实际骨子里浪到飞起?
她表情扭曲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淡声道:“随你。不过,皇上有意在裴氏一族的封地设祭,借此将裴氏一族斩草除根,此事势必会派一个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去,你记得把这个差事讨过来。”
魂兵一旦养成,须得有一个领将。
领将之人,需以自身为载体,容纳温养魂兵。
魂兵会因此,只听领将一人之令。
但做了容器的领将,也会日渐被魂兵侵蚀精魄,待到油尽灯枯之时,就是魂飞魄散日。
司白闻言,微一挑眉:“国师大人让我去抢了这个差事,莫不是想让我救下裴氏一族?”
他轻呵一声,带了几分讥诮:“那怕是打错了主意,找错了人,我可是巴不得裴家满门尽亡呢!”
虽然那是他实打实的外家,可他与裴皇后关系僵化以后,裴家可没少助纣为虐打压他这个外孙。
对恨不能将他除之后快的人,他不觉得有什么救的必要。
“去了你就知道了。”百里并没有多说的意思:“是救是杀都随你,或许去了你还会感谢我也说不定呢。”
司白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想看透她的心思谋划,那件“已成定局”的“事情”,他可是还记得呢。
可百里太过平静了,他盯得眼睛都酸了,她都没变过一点表情。
他收回目光,终是没再说什么,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太阳升起,他便拾掇整齐,进宫上朝了。
到的时候,早朝都差不多快要散了。
不过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此刻正好说到遣人去裴氏一族封地的事情。
司白在太康帝刚喊了一声“司皓”,还来不及说下文的时候大步上前,高喊道:“父皇,儿臣来上朝了!”
太康帝:“……”朕还不瞎!看得见!
他没好气的瞪了司白一眼。
正准备继续说去裴家一事的时候,司白再次开口:“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前往裴氏一族,正好也顺道探望一下外祖父。”
你知道去干嘛么就出来叭叭?
太康帝被气的脑壳疼,一时没注意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司白一脸坦荡:“儿臣来得晚,没能听到父皇让人去裴氏一族干嘛,但儿臣可以问……”说着,他目光就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理直气壮问:“父皇刚刚让人去裴氏一族干嘛?我没听见,你们来给我说说。”
太康帝:……
众臣:……
“胡闹!”太康帝怒斥:“这是朝堂,不是你过家家玩闹的地方!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司白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道:“父皇,儿臣今年已有二十。”
太康帝愣了一下,脑袋上飘起问号:“二十又如何?二十就可以没规矩,就可以早朝迟到么!”
“儿臣的意思是,儿臣二十岁了,早就不玩过家家了。”司白咧嘴一笑:“至于早朝迟到,儿臣也实在不想。
可国师大人稀罕儿臣,舍不得儿臣起太早,硬是将儿臣按在被窝里到天亮,才肯放儿臣起床梳洗。
这可不就只能迟到了么?
父皇该不会是怪国师大人太宠爱儿臣……”
太康帝能说他怪百里么?
肯定不能啊!
遂果断打断司白一番不知羞的言论:“行了,没规没矩,房中之事也敢拿出来胡说,没得惹怒了国师大人!”
“儿臣哪里是乱说,国师大人确实……”
司白还要再说,太康帝冷面呵斥:“够了!再说我就让人掌你的嘴!”混蛋玩意儿咋一点不知道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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