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说得没错。
如果有谁最应该拿着陈霖锋的“罪证”来讨债的,无疑就是坐在孟小怜对面的他自己了。
但为什么无论是陈霖锋还是孟小怜从始至终都没把这个可能放在心头,即便是灵光一现想到这个可能性了,也被他们首先给排除掉了呢?
说白了,就是在心底的潜意识中,都觉得景琛是个柔弱可欺的小绵羊。
所以孟小怜在此处见到了她认为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足以让她在此前建立起来的心理优势都开始有了坍塌的迹象。
不过怎么说孟小怜确实是演员出身的呢?
她在几息的沉默中就调整好了思绪,缓缓开口打出感情牌。
“你前阵子住院的时候,我也没去看过你,是姐对不起你。”
说着,她举起手中的茶杯,“姐在这以茶代酒,给你赔不是了。”
景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用这样......”
还没等孟小怜觉得自己的感情牌生效,下一刻就听到景琛继续开口。
“小怜姐,你是忘了这是饭店了吗?想要酒那可太简单了!”
孟小怜张大了嘴巴刚想要说不用了,就看到景琛快速地抄起了手机,发了条语音。
“阿宴,我姐想喝酒,白的,赶紧的。”
没等孟小怜反应过来,一分钟不到就看见鼹鼠气喘吁吁地提着一瓶53度的酱香型茅台走了进来。
手里只拿着一个杯子。
“琛哥!你要的酒!”
景琛笑眯眯地把酒瓶和酒杯往孟小怜那边一推。
“不,是咱姐要的酒。”
孟小怜这会努力维持的笑容是真的绷不住了。
“诶!不是!这不是家日料店吗?哪来的茅台啊?”
“茅台也没什么啊?钱给够的话,我还能让店家给咱们抬个鸳鸯锅进来呢?”
鼹鼠一脸淡定地说出了一句让孟小怜嘴角抽搐的话来。
“当然,我们也不能这样,这也太过分了。”
景琛施施然地接上那么一句。
“行了,阿宴,玩去吧,咱姐要和我单独聊聊天。”
景琛挥了挥手,而鼹鼠则是带着一股子憋不住的笑意退下了。
剩下的两人之间,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
“嗯?”
景琛笑着伸出手示意了一下那瓶茅台和酒杯。
孟小怜咽下了一口唾沫,无奈地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香的咧!”
景琛抽了抽鼻子,赞叹道。
孟小怜在这个时候了,倒是利落了起来了,一咬牙,举起杯子就是一口闷了下去。
顿时,一股如同火焰般的热流直透过她的喉咙,那股子火辣的劲头,直接冲到她整个脑袋都轰轰的。
孟小怜的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通红了起来,反倒更添了几分颜色。
“够不够!不够再来。”
孟小怜也发了狠,直接又给直接给自己的杯子满上,正要举起杯来就被景琛拦下了。
“行了,再喝下去,等你倒了谁和我聊啊!”
此时的孟小怜一口酒下去,脑袋早就是闷呼呼的了,同样也就撕掉了一些伪装,流露出真情实感来了。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小琛你还有这手段啊?”
孟小怜这话看上去是质问,但配着她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以及酒后的那一抹嫣红,反倒是有种幽怨的意味了。
“是不是对小怜姐你们来说,我这会躺在太平间里才是最好啊?”
景琛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终于在孟小怜的眼中第一次表露出情绪波动。
“怎么会呢?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小怜姐!”
景琛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大打感情牌的操作,直接开口。
“你说咱们是老乡,要互相照顾,我信了!”
“你说我是孤儿,你以后就是我的家人,我信了!”
“你说你把我当弟弟看待,我也信了!”
景琛猛地摘下了眼镜,“可是我换来的是什么呢?”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换来的就是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差一点就插入了心脏。”
他又指着自己的右腿。
“换来的就是我的右腿粉碎性骨折,术前医生告诉我要做好残疾的心理准备!”
“换来的就是我在医院的三个月时间里的无人问津,你哪怕都没有来看我一眼!”
“三个月!姐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姐!”
此时的景琛,红着眼眶,一脸伤心欲绝夹杂着愤恨的模样,破碎感可谓是拉到了极致。
此时的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前身那对孟小怜像姐姐又像情人的倾慕之情,蒙城对自己陷入不伦恋的挣扎和痛苦,渣渣辉对亲若家人般的兄弟抛弃自己的愤恨,在这一刻都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了呈现在孟小怜眼前的模样。
孟小怜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红着眼眶,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的大男孩。
看着这个伤心到仿佛碰一碰就要碎在原地的人儿,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滚了滚,终于顺着眼角滑落,她的眼神里此刻似乎充满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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