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景琛随手拿过一块画板,正斜拿着铅笔正在在白纸上画着什么。
只见他时而紧皱眉头,不自觉地咬起了铅笔头在思索着什么,时而眉飞色舞了,手上的笔尖在白纸上肆意挥洒着笔触。
兴许是景琛太过于专注,以至于在自己背后什么时候多出一道人影都未知晓。
“怎么这么有雅兴?”
“啪!”
陈天生突然的出声,景琛手上铅笔的笔尖随之折断,在画纸上留下了一个略微有些深的“顿号”。
“哎!抱歉,打扰到你了是吧?”
看见陈天生来到,景琛也干脆收了画笔,大大方方地把手上的“画板”给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怎么,对画画很有兴趣?怎么就连休息的时间都花在这个上面了。”
“也就是闲来无事,把这个当做是兴趣爱好吧,在陈导面前倒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景琛这话倒也不完全是恭维和客气。
陈天生在尚且年轻,未当上导演之前,其实还干过美术师的伙计,那手绘分镜头的精细程度,甚至不亚于专业的画师的。
陈天生一边对景琛笑着问道,一般毫不见外地拿起了景琛的画作翻看了起来。
本来有些随意的动作,随着目光在几张“成品图”上定了定后,发出了一声轻“咦”。
只见在画板之上,白鸽展翅高飞,唱诗班在歌唱,黑色简笔画的男人张扬的翩翩起舞,整个画作充斥着浮夸和吊诡。
却正是前不久刚拍摄完的那段戏码。
景琛似乎是会习惯在画作的角落写上“时间戳”的。
而这一张画作的时间,恰巧就在那场戏拍摄的两天前。
陈天生又翻开了一页。
之间画纸上被铅笔勾勒出一大片如同蝙蝠一般的阴影,一名男子从黑暗中走出,心态佝偻,面容憔悴,那被虚化的背景后面,有着一双双布满着“血丝”的眼球在死死地盯着他,喻示着承担和责任。
又翻开了一页。
下边,穿着犹如奔赴盛宴的夸张礼服的浮夸男子,手握着一把华丽的手枪与面容沉重的英挺的男子持枪对峙。
再翻开一页。
两人个男人一个坐在那,一个站在那,目光对视。
坐在那的男人双目空洞,戴着手铐脚镣,后面则是铁栅栏,一束光艰难射进来。
站立的男人西装革履,梳着一头张扬至极的大背头,手上拈着一朵玫瑰,嘴角上扬,如同一个小丑一般跨着丁字步。
那堪称惊艳的光影表现,寥寥几笔就栩栩如生的“角色”画像。
画中两个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却又构成了诡异的和谐美感。
但凡遮住任何一角,这幅画都会显得失衡而突兀。
陈天生忽地抬起头来,讶然地看向了景琛。
“这是《双雄》的分镜头?”
这不由得不让陈天生感到惊讶。
在这不算太厚的一叠“成品”画作中,有的是目前《双雄》这部电影已经拍摄过的画面,有些则是尚未拍摄的镜头。
甚至陈天生不知道的是,景琛甚至还掺杂着之前在拍摄《无间道》的时候,陈永仁和刘建明的一些分镜表现。
“你这个分镜头的水准,要说只是兴趣爱好的话,也不知道圈内有多少所谓的专业的导演得羞愧得五体投地了。”
陈天生深深地看看李景琛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谁也不知道,此时陈天生心里头的惊讶远超于他在脸上表现出来的程度。
都说电影就是镜头的语言。
而一个分镜头剧本,是最能展现出导演镜头语言能力的一个“窗口”。
从景琛的这些画作能够看出,他对于《双雄》这部电影的理解,早已经超越了演员本身的范畴,上升到了一个“全局俯视”的高度。
在这些画作里,在前面的几张中,有不少是按着陈天生拍摄出来的成片“描绘”的。
难怪在每次拍摄完毕之后,景琛都会在监视器面前盯着回放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少人以为他只是对于拍摄的片段精益求精。
但显然景琛的“目的”并不止于此。
好家伙,他这是在暗搓搓的“偷师”啊!
如果仅限于此也就罢了。
陈天生方才越翻倒后面,却是发现了而这小子对《双雄》故事的理解和构建,是逐渐开始有别于自己的另外一套审美和表现方式。
甚至隐约之中已然有了自己的风格。
就像是在他的“概念图”中的“凯撒”比之陈天生自己拍摄出来的更加张扬和癫狂,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瑰丽味道。
而在拍摄过程中,景琛似乎也常常基于此作出了很多让人惊艳的即兴发挥。
诚然,撰写分镜头剧本,只是一个作为合格的导演需要掌握的无数技能中的一个而已。
毕竟导演是一个特别需要有时代嗅觉及生活阅历的职业。
很多惊才绝艳的导演都会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流于平庸。这本身就是自我对时代嗅觉的失准,以及生活阅历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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