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基本计划就是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吗。”
比起以往,这间会议室更加灰暗,也更加沉闷,众人围坐在巨大的长桌之上,除了台上的男人,没有人开口,只是互相看着,懒散,警惕,怀疑,各有各的心思和态度,可这些人也无一例外,聚集到一起,听完了他的计划。
“我有问题。”诸葛泽抬手。
“讲”
“伤亡情况具体怎么规划,毕竟。”男人有意识的把话语停滞,目光转移到末座的那几位,眼神充满不确定与警惕,他表现得每个人都能读懂他的意思。
“尽量避免伤亡,可以吗。”
“我没意见。”末座为首的少年回答道
“我也没有。”“同意”后边几人附和。
“尽量是什么标准。”方以智开口,他坐在这个昏暗的会议室离灯最近的地方,镜片折射着昼亮的光,将他有些隐晦的神情遮盖。
而本就压抑的气氛在此刻更加沉重,末座的,台上的,左边的,与右边的,都互相打量着对方的态度,可这群人的信任本就是脆弱的,谁也无法捉摸透对面,一切似乎就这么僵住了,空气中腐烂潮湿的味道里夹杂着每个人的动作,转着刀,推眼镜,划着手机,掰着手指,紧紧握拳,摸索着枪械上的纹理,每一个人的动作与其呼吸和心跳在这些在静默的氛围中无限被放大,连台上空气最好的地方都有些喘不上气来,可他无法做决定,甚至说在场的每个人都无权为生命作责,几条生命与一座城市的生命,谁能衡量其重量呢,北极星的人尽管态度模糊,做法极端,可在那几次中的死亡,不过是报复,沉重的报复,借着天灾实行的报复。毕竟赌狗司机与只会朝着下一代施虐的人不值得活着。而其他事件里,仔细想想,真的有人死亡吗?
他们藐视规则,但他们不蔑视生命。
现在,一旦有人开口,似乎就是很多人的生命凋零,从这个对人类不太友好的世界坠落
“以任务为重。”
白歌开口了,严肃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做出这个刽子手般的决定的不是自己一样,她在乎生命,更在乎这座城市,她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自己替在场的所有人选择了电车该撞向谁,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因为自己才是这群人的核心,或许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与喜怒哀乐,可在这时候,那些绚丽又美好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就是负担罢了,毕竟无数的人已经几十年不出南城一步,再过几十年可能这座高墙下的城市就成为人类的坟冢,生命也不再是颂歌,是他妈的哀歌。
没有多么嘹亮的声音落下,所有人就如一开始般鸦雀无声,他们都沉重着,此时此刻,也必须沉重,直至第一个人离开。
接二连三,所有人都无言的离开,待到所有人都散去,女孩仍然瞅着手里的照片思索,她没听见台上男人的声音,也任由沉重和腐朽将自己埋葬,但空荡的房间里还剩下两个人。
“你不必自责,在场的每个人都会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正因如此,他们才站在这里。”
平淡的声音带着诱导性,可白歌只是警惕的将手中的照片收起,交叉着双手,看着面前的男人
鸟人,穿着一身西装,带着面具的鸟人出现在这里,这已经不是白歌第一次见他了,再=在面对那群乌鸦之时,白歌见过他,那时候的他还是乌鸦头,人形兽脸,一口一个头儿喊着,倒是有些和诸葛泽一样,贼兮兮的,那日,自己和他解决了大群之主,一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和他一样的鸟人,他的身份到他的序列都存在着疑惑,尤其是他还和姚诗有些关系,虽然这也是两人能合作的基础。如今他并没有离开,显然是还有些什么事情,而且大概率是关于姚诗的,毕竟他可是姚诗的父亲。
有些荒唐与滑稽,一个比姚诗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出来和自己说他是姚诗的父亲,可那个男孩从来没有跟自己谈起过他,他只说过他唯一的亲人就是把他推向深渊的叔叔,父母这个词汇对他来说过于遥远。而白歌抬头看向这个眉宇和姚诗有些相像的男人,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比起父与子,白歌隐约觉得他俩更像是兄弟,一明一暗,或者说他更像是住在姚诗心里的恶魔,所以姚诗从来未和自己提起过他。
姚诗不说,白歌也没必要问,总该有些秘密埋在昨天,在这种境地下的秘辛都不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死掉了,所有人把你忘记了,也就真的消失了。
“有事?”
“一个问题。”
“……”
“关于姚诗的。”
“你讲。”
“7.18。”
“告辞。”并不是什么玩笑,白歌说完这两个字以后,立马起身开始朝着门口迈出步子,直至背后的鸟人带有些悲伤的意味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真相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值不值得姚诗为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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