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要作饵。”白歌把身子往外靠了一些,那瘦小身躯背负的重压重新在她有些清冷的神情出现。
“好……”白歌的小动作姚诗自然是感觉得到,姚诗自然也不强求她,轻轻往后退了退,白歌有些心虚,姚诗不难想象诸葛泽作饵,这也是白歌定下来的事情,就和解决南城最后那一只天灾一样,为自己作势。
诸葛泽作饵,因他是统辖局的核心人物,足够分量,作饵无可厚非,无可厚非的冰冷从白歌的背影上传来,可看着她身边那滴落的一滩血,姚诗又觉得心疼。
“他自己要求的,他要亲自复仇,那个天灾杀了他的爱人。”白歌知道自己的解释在此刻更是心虚的表现,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只能是将那同样的血恨传递给姚诗。
“他现在怎么样了。”姚诗出口之后叹了口气,无非就是死了或者活着,后者或许还会成为祂的容器,比死去更加痛苦。
“失踪了,但他在体内植入的监测装置表示他还有着生命体征。”白歌的手指悄悄蜷缩,接住了不经意滴落的血。
无言,逃避的无言,绥靖政策让两人都能在夜里缓一口气,而那血的味道并没有逃过姚诗的毒牙,姚诗再次靠近白歌,却被女孩拉开的身位默拒了。
这是自己该承受的罪责,无需他人来解脱。
正如姚诗与姚时晴计划的,那即将的罪责,无人能为自己开脱。
“南城还有天灾是吗?”姚诗寻求着一点点的安慰。
“目前所有的现象都表明他并未死去,但我们对于祂无可寻迹。”压抑的氛围再次将俩人笼罩。
“和谢馨然她们还有关系吗?”姚诗想起了她们,她们大概也和自己一样,在“囚笼”中接受治疗。
“我不确定。”白歌不屑于对姚诗撒谎。
“对不起。”白歌突然冷不丁的补充了一句,声音带了一点局促的起伏,哭腔吗,有点像,应该和谢馨然无关,这个坚强的女孩从不会把弱者牵扯到自己的事情里,此刻的姚诗并不明白她这三个字代表的意义,但能从姚时晴的暗示中知道这三个字背后的残酷,也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再将祂打倒就好了,我相信你。”姚诗轻轻地安慰着白歌,拳握着有些刃度的毒牙,血从指缝中渗出。
“你相信我吗?”白歌有些绝望的抬起头。在那无任何围栏的船头,脸上带着死亡的冰冷。
“我相信你。就和一开始那样。从未……”姚诗并没有将话说完,正如他自己的动作,想伸出手,想拉住她,想将一切拯救,可他深知这坠落无可阻拦,自己只能和最开始那样,选择相信她,相信她不会放弃自己,不会放弃这座城市,她能将一切拯救。
无言,痛苦的无言,姚诗并没有伸手,只是用自己的沉默将这份沉默继续下去,他坚定地望向白歌,血,带了疼痛触感的血,从姚诗手掌中的伤口中渗出。
该死的无能为力,就和病床上的那时一样,自己只能等待别人的选择吗?
可这个时候任何的帮助与权威的话语都像是怜悯,对双方不信任的施舍。
孤独的人一般模样,背负责任的人一般痛楚。
那落寞瘦小的身影就在面前,姚诗望着她摇摇欲坠,月华似乎有些盛了,她散落的长发又变得苍白。
无力的苍白。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自己该说些什么,说些能将无可坠落的她阻拦的话。强烈的血腥味与那无可逃避的痛苦,将姚诗从沉重中唤醒,他要逃离这座役海,这座责任的囚笼。
犹豫之间,女孩动了,她没有选择一跃而下,只是虚弱的从桅杆上返回。
姚诗本想开口,可看着白歌一副摇摇欲坠的动作,只能先去将她接下。
“为什么”
姚诗张开口,却只是比了个口型,未发出一点声音,他从怀中那瘦弱的女孩的眼神中看到了原因。
正如姚诗那日所说过的,他想成为白歌的理由——
选择千疮百孔的生活的理由,活着的理由。正如白歌对他的意义一样。
歌没在诗前,最后一点美好缄默在晚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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