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静默流淌的河流悄无声息,转眼间,又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陌离不再去藏书阁,而是去了粉红如歌的风花济院。
期间,陌离闲了岁月,破天荒的风流成性,在灯花灿灿的夜晚,在月华散漫的歌酒里沉溺人生。
“萧兄,敬你一杯。”陌离把酒邀歌,似醉似悲。
“去他娘的天骄,小爷我压根不稀罕,累的慌,还不如享受此刻,享受人生。来,干了!”
萧小宝步履虚浮,走上前去,一把勾住陌离的脖子,称兄道弟。
“莫兄,隔……”萧小宝似乎不胜酒力,打了个嗝:“也不知道萧黑什么时候把我扔到虫谷,快活一日算一日。”
陌离:“也对,今朝有酒今朝醉,何须理会明日事?”
叮~
酒樽相碰间,两人沉醉于酒色幻舞里。
自然,这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
…………
两个月前。
陌离进入楼船画舫,与萧小宝把酒言欢。
萧小宝虽胖乎乎的,但心眼可不小,在同辈年轻人里,像他这般整日沉溺酒色的少有,陌离的出现让他额外留了个心眼。
但萧小宝并不说破,接近他多半跟他爷爷有关,求丹问药,无外乎这些。
趁好,他需要个同伴,反正他不久就要进入虫谷历练,从他身上入手不现实。
出乎意外的,两人言谈甚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从北域高原谈到禁区葬地,从海天阔地谈到人生奥妙,萧小宝越发觉着: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
每每说道此处,萧小宝总是发现陌离露出略显忧伤的眼神,像是感悟颇多的沧桑,对他的信条很是肯定。
萧小宝大喜,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认同他的教条信义。
酒后逢知己,在舞姬起舞的粉绕下,两人又喝了许多。
此后的日子里,每个绝妙的夜晚,陌离都相陪伴萧小宝寻欢作乐。
直到某一次酒后,兴许是喝多了,萧小宝无意间说出自己将要进入虫谷磨炼的事情。
他漫不经心的瞥了陌离一眼,发现对方愣了一下,眼神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萧小宝默不作声,想到之后少了寻欢作乐的同伴,多少有点可惜。
但出乎意料,又过了一晚,陌离如约而至。
萧小宝略带惊讶:“莫兄,你怎么……?”
陌离灿然一笑,像是看到了对方的疑惑:“我怎么还来这里陪你?”
说着,抛过一个泛着橘红色的葫芦,里面装的是“火烈酒”,暖风吹拂,鬓角的碎发散飞:
“我有故事,趁着有酒,有时间……”
楼船船尾,两人倚靠木栏,船下江水荡漾,摇散了漫天的星辉月影,只剩下碎碎点点的波光。
“实不相瞒,我来自中州,陌家。”
“陌家,出过大帝的帝道家族,和你们萧家一样。”
陌离微笑着,目光看向江波里摇碎的星晨,眼神纯粹无瑕。
“你也知道,大家族嘛,还是帝道家族,族人上万,竞争惨烈。”
“其实有时候我还挺羡慕萧兄你的,属于萧家支脉,在【朱雀古城】扎根,不受主家约束。”
萧小宝看了对方许久,他确信,陌离那种羡慕的眼神错不了。
“曾经,我也热血过,毕竟这个世间天骄无数,总有我一席之地。”
“但事实就是如此残忍,陌家血脉觉醒仪式那天,我迟迟无法觉醒,直到现在。”
说着,陌离体内灵气涌动,一股微不可察的力量在躁动,随后,陌离的额头出现繁妙玄奥的花纹,像一朵莲花,盛开着花瓣。
“也不怕你知晓,陌家血脉觉醒的标志就是额头的花瓣出现金色。”
“至于我……呵呵。”
萧小宝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清晰的看到陌离额头间的花瓣只有模糊的轮廓。
“很废物对吧?”陌离自嘲一笑。
“但当时我并不信命。我觉得不依靠陌家血脉也能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所以,我离开了中州,听说那些绝地禁区有逆天宝藏,所以我只身前去。”
“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早已重伤。”
话已至此,萧小宝眯起眼睛,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陌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毕竟萧家是炼丹世家,萧塔主的水平无人能及,但是……”
陌离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站起身,向萧小宝展示着伤痕,毕竟实际行动远比言辞更有说服力。
“这是……!!你!!”
萧小宝瞳孔中出现了浓郁的震惊震撼:“道伤?”
陌离摇摇头,笑了笑,带着绝望的意味:“道伤尚且还有希望,但我这个准确的说是:大道伤痕。”
人为遭受的根基重创,留下难以抹除的伤痕称之为道伤。
而大道规则造成的伤害抹除了前路的光景,断绝一切希望,此为大道伤痕。
“道伤,若有大气运大机缘,或许可以舍命进入生命禁区博取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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