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峻洋不动声色移动两步,悄悄拉开与郭瑜之间的距离。
这个女孩状态有问题,明显有失控暴走的前兆。
郭瑜没多看他一眼,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湾鳄。
与此同时,湾鳄那双碧绿的眸子也朝她远远看来。
一人一鳄目光在空中交汇,双方都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意,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
古街上风声陡然增大,空气又寒凉了几分。
巨鳄以与其体型完全不匹配的敏捷快速爬动,仅仅一瞬间双方二十米的距离就缩短到了一半。
郭瑜速度丝毫不慢。
双手一挥,袖子中飞出两道乌芒,眨眼见钉在湾鳄两条前肢上,硬生生将它前冲趋势止住。
巨鳄似乎受到了重创,摇头摆尾疯狂扭动,拼了命的想要摆脱控制。
钱峻洋没看清郭瑜袖子里飞出的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以湾鳄的力量和体形要挣开束缚,只是分分钟的事。
右手迅速金属化,五根手指犹如五道锋利弯钩。
压低重心,打算全速爆发。冲到鳄鱼身旁,右手从它眼睛直接贯穿至大脑,摧毁其中枢神经。
有概率可以一击奏效。
郭瑜没给他机会,轻轻一提红裙,又有两道乌光无声无息从脚边飞了出去,直接将鳄鱼两条后腿定住。
这下鳄鱼四肢被固定,血盆大口中发出一声嘶吼,显然是痛苦到了极点。
郭瑜脸上的微笑愈发残忍,回头看着钱峻洋,
“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她的声线甜美,轻柔悦耳,完全就不是郭瑜本人的声音。
钱峻洋笑容极为勉强,他知道这女人疯了,现在也只能顺着她,
“听故事挺好的。”
“话说古代有个县令带着他的新婚妻子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一桩奇案。”
钱峻洋没办法还得捧哏,凑趣问道,“是什么样的案子?”
“有一户人家带着一具尸体来报案,说是死者的妻子谋害了他。可县令让仵作验尸,身上却查不出任何伤痕,也不像是中毒而亡。很有可能就是病死的。县令再看那未亡人,早已哭的双眼红肿,晕过去了好几次。那女人长相极美,生得杏眼桃腮,再加上一身素白,即使县令亦有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钱峻洋苦笑,“那女人究竟是不是凶手?”
郭瑜取下头上的步摇,将头饰一根根拔下,发髻一点点被打散。
钱峻洋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总有一种心绪不宁之感,下意识又后退两步。
郭瑜丝毫没在意他的举动,继续说道,
“没办法确认死因,谋杀亲夫这条罪名便无法成立了。但这位县令回家以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能是因为那女子长得太美,哪怕是久历风月场的县令本人,都有些为她沦陷的征兆。何况是普通人,漂亮女人总是会惹出祸端的。”
钱峻洋认真看了她一眼,“因为人家女子美貌,就要背上嫌疑吗,凭什么?”
郭瑜自顾自的说道,
“县令夫人见丈夫神思不属,忧心忡忡,向他问起缘由。听了丈夫的叙述之后,她沉默半晌,最后问仵作有没有检查死者发髻。县令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知道自家这位夫人,知情识趣,才思敏捷,不会说一些没意义的东西。因此第二天他就让仵作再次检验。果然发现,死者天灵盖上被插入了一根长长的钢钉。”
钱峻洋突然醒悟过来,这不就是戏曲《双钉记》的情节吗?可能是被眼前这女孩吓到了,心慌意乱之间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果不其然,只听郭瑜继续讲述,
“县令回家之后觉得事有蹊跷,想起自家夫人也是二婚。据说他的前夫是死于病症。于是着人悄悄找到她前夫的墓地开棺验尸,不出意外的发现死者天灵盖上同样被钉入了一根钢钉。”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么一个故事?”钱峻洋看着女孩那副愈发癫狂的表情,声音都有点打颤。
郭瑜此时一身红衣飘飘荡荡,黑发披散遮住了大半面目,眼耳口鼻中滑下一道道血线。
七窍流血!
钱峻洋浑身肌肉紧绷,看来不得不拼死一战了。
没想到郭瑜理都没理他,又将目光投向巨鳄,
“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痛苦,呵呵呵呵。既然这样,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吧。”
随着她的话语,只见她天灵盖上一根钢钉慢慢顶了起来,带着一抹嫣红,一寸寸拔起。
钱峻洋看得浑身战栗,都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描述此情此景。
一根整整半尺长的钢钉被凭空拔起,悬浮在了半空中。
郭瑜面色恢复了平静,淡漠地扫了钱峻洋一眼,钢钉一闪而没。
下一刻便将巨鳄的头盖骨洞穿,巨鳄将头高高仰起,嘴几乎张到了180度,庞大的身体不断抽搐、挣扎。尾巴不断在条石路面上到处抽打,发出“砰砰”巨响。整个过程持续了超过两分钟时间,最终归与沉寂。
郭瑜长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用丝带简单绑成一个单马尾。回头用标准的普通话朝钱峻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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