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青瓦,一抹翠绿斜倚旁出,停在墙头。
我抬头看着那一棵槐树,已经长得半天高,旁边还有榆树梧桐,葱葱郁郁的一片。心口莫名跟着那半天高的树,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难以安定。
深吸了口气,我加快了脚步,一直走到了巷子的尽头。从巷子出来走一段,入眼的,便是曾经十分热闹的千福寺。而如今,这里萧条了许多。
因为李瀍信道灭佛,如今许多寺庙已经不如从前那样繁盛了。
然而草木葱郁,竟也是遮天蔽日的。寺庙里,只有一小僧在打扫,四周清净的很。寺庙的小僧看见我,走上来见礼,“施主到访,可是为了祈福消灾?若是为了祈愿消灾,请到前堂。”
“菩提云中物,愿受一杯水,请问小师父,可否赏一杯茶?”
小僧一拜,伸出手,“施主这边请。”
千福寺前院仍然十分的宏伟壮观,佛塔高墙,转过两道佛堂,来到后院。曲径通幽,两边都是参天的槐树。
再往里走去,便看见一处石板空地。
石板中央,却仍然是一颗参天大树。树下安置着石桌石凳。石桌边一个小炉子,石桌上一壶热水,两杯热茶,茶烟袅袅。而石桌旁,一道素白的身影卓然伫立,清影绝然,却鲜明于天地间。
已经有一些日子没有见他了,再见到这道卓然的身影,我竟然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麋鹿云中来,禅房林木中,姑娘约扶曦过来,可只是为了品茗一杯?”公子已经转过身来,目光投过来。淡漠的神色,目光里却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放佛一丝的光芒在闪烁,还有潮水在涌动,最后似乎成了一抹叹息。
心依然被立在半空之中,然而公子眼中的那一抹叹息,却让我觉然莫名的,悲伤起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公子可愿品莺亲手烹煮的茶水一杯?”
公子低头看着石桌上的水壶,沉默许久,点头道,“有何不可?姑娘不久后便远嫁塞外,想来也没有多少机会了。”
拿着壶的手,终究忍不住一顿,我却没有了朱茶水的心情。
公子却起了身,到了不远处的井边,长袖挥起,放下木桶,摇动木轴,开始打水。明明是十分清雅的动作,却是行云流水,充满风情。
我却没有了什么煮茶的心情。
然而赵扶曦一手提着水桶,很快的就回来,将水桶轻轻地放到我的旁边,“有幸能品姑娘亲手烹煮的清茶,也算是扶曦三生有幸。”
心口实在抖着的,我抬头冲着公子一笑,“多谢公子,若是煮的不好,还望莫要见怪。”
“自然不会,扶曦幸之。”
我这才拿起木勺,舀水入壶,开始煮水。大约是心不在焉,煮茶的过程,我竟然到煮完茶水,沏了茶,都未有知觉。
公子品了一口,抬头笑道,“姑娘果然是妙手,既能悬壶济世,又能烹饪茶水,实乃让扶曦佩服。”
我望着公子,却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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