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东日国美好的传统,善于学习。对,要善于向张一三学习。周望宗那一套他搞不来,张一三这一套还学不会吗?凭他的才华和聪明头脑,这点事情有什么难的?
乔增德伸出手指头,数了数他的博士名额,吴竞明、苏槐、李志强、张燕玫、张军犁他们已经毕业,新来的博士一个叫张兮兮的,一个叫李蕤的,他打算揽过钟田中的博士名额,这样他就可以招两个。已经跟他打过招呼的有包霜蕊、徐君铭、崔冷,没有一个大富大贵的家庭。乔增德恨恨地想,怎么我堂堂大教授专招穷种呢?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骂道“真蠢”,都是从张燕玫这些穷鬼那儿开的头,拉低了我招收学生的门槛儿。穷人,就算把他们的骨头榨干净,那能有几个钱?他们即便读了博士,也不会改变他们家庭的处境。
乔增德想到自己,破格儿副教授、教授,但是爹娘不也还在屯里吗?就这些泥腿子,三代也洗不掉穷味儿。他深刻反省自己,这么多年,连一百万也赚不到,全都是因为博士收的太便宜了。穷人又忘恩负义,即便通过读博士换来巨大的阶层飞跃,也不会想到给导师多少回报。富人呢,随便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肉渣都比穷人的腰粗,富才能长良心,富人还懂得感恩和回报,出手就很大方。
并且,博导和博士之间的关系如同父子,那是终身的。如果招到一个有权有势的学生,那就是攀上了永久的关系。
乔增德为自己迟来的醒悟深感懊悔。这怨谁呢?都怨他爹乔丁钩和他娘于春梅,他们一辈子除了拖自己的后腿,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指导,所以才导致自己走了这么多的弯路。他想起老丈人孙昱仁,怪不得周望宗能够大富大贵,孙昱仁就啥也不是,只落得个人走茶凉,唯一的儿子一天到晚不着调。就是孙平尧,也干啥啥不行。
这就是穷人思维,思维决定人的行为和选择。孙昱仁死也是白死,就算活着也当不了大官,发不了大财,他一辈子也不会有周望宗的成就。
乔增德再一次想起孙昱仁的死,想起痛哭流涕的孙平尧,心里感到一阵阵复仇的快意,这就是上天对他们这种穷人思维的惩罚。
孙平禹接到毛秀春的电话,往事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父亲孙昱仁的丧事办完,孙平禹把前来吊唁的赙赠递给毛秀春,试探着说:“妈,姐姐和姐夫这些天也跟着忙活,这随的份子是分呢是不分呢?”
毛秀春回回神,问儿子孙平禹:“平禹,家是你的,你说呢?”
孙平禹坐在地上,和躺在沙发上的毛秀春头靠头,他眼泪还没有干,哭唧唧地说:“妈,我不懂啊,我有什么经验啊。”
说话间,送完宾客的孙平尧和乔增德就进屋来了。孙平禹叫一声“姐”,抱着孙平尧就哭了。孙平尧拍着弟弟的肩膀,也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乔增德见孙平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娘们儿样,气不打一出来,马上摆出教授姐夫的姿态,骂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现在知道哭,早干嘛了,要是你自己强大,早点顶门立户,你家至于现在这样吗,一天天‘姐’‘姐’‘姐’的,你是个巨婴啊?我们家的事都是我处理,你现在倒哭上了。”
孙平禹站起来,捏紧拳头就要打他。毛秀春、孙平尧慌忙按住孙平禹。
毛秀春把信封递给乔增德,说:“增德,这些天多亏你和平尧回来,家里的事我们来处理,你单位忙,你和平尧先回去吧。”
孙平尧哭着推辞:“妈,你这是说什么呢,那是我爸呀,我能不回来吗?我爸都没沾我半分福。”
她把信封退回去,放在桌子上。孙平禹到现在还记得乔增德紧紧盯着那份礼金的眼神,他在心里恨极了乔增德。在毛秀春的劝说下,孙平尧到底还是收下了那个信封,乔增德松了一口气。这一切孙平禹都看在眼里。
孙平禹恨不得暴打乔增德一顿,但他是自己的姐夫,得罪了乔增德,孙平禹怕乔增德给孙平尧和乔其气受。但现在乔家人要给他说媒,孙平禹不知道母亲毛秀春着了什么魔,也热心起这门亲事来。
王怀舆带着王城宜和罗曼斯去了法国,画展大获成功。他们在法国足足待了三个月才回来。
王城宜走之前,在文化馆请孙平禹帮她“打前站”,看看她的画受欢迎的程度。就在他拿着罗大虎的书册随机询问观众的看法时,他在人群里见到了伤势还未痊愈的余承舟。
两个人在人群中久久对望,王城宜从这种眼神中一下子全然明了了余承舟的秘密。她悄悄躲到另外的展馆,以便给久违的恋人单独相处的空间。有了罗曼斯,她心里只希望世界上能多一对终成眷侣的恋人。
再见到余承舟,孙平禹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但是他还是温和而关心地问:“承舟,你还是这么爱受伤。”
孙平禹调侃的问候让余承舟心里宛如刀割,他凄然一笑:“嗯,都是我咎由自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