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朝堂中渐渐传出了皇帝耽于声色,荒废朝政的流言。
容珣得知后,沉思。
觉得流言所传非虚。
他收起朱砂,将一张符箓化入水中。
醒神咒,可助人恢复神智。
茶水被摆在桌上,桌案上香炉丝烟袅袅,室内弥漫着幽香,少女正睡得香甜。
容珣视线落在香炉上,问门外宫女:“近来用的什么香?”
宫女欠身答道:“回皇上,这是颜女官的好友送来的安神香。”
“阿芜?”容珣问。
宫女垂着头道:“是的。”
容珣盯着香炉,淡声道:“此香甜腻,换了。”
“是。”
他起身,对宫女交代道:“亦欢醒后提醒她喝茶。”
临出门,又看了眼少女,觉得需得加紧动作,早日带着人离开。
早朝之上,朝臣果然开始谏言容珣近来怠于政事的问题。
白维安立在百官之首,下巴微扬,听着众人对皇帝的“劝诫”与“批判”,闭目不言。
容珣未做辩解,只在一片嘈杂声中与容珏对上了眼神。
“臣,有本启奏!”
容珏嗓音清润嘹亮,殿中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上。
容珣略一抬手:“准奏。”
容珏站到大殿中央,拱手道:“臣要奏江南决堤一案,案情另有进展。江南贪腐严重,在落马官员之中还查出多人存在买卖官职的恶行!”
话落,殿中哗然。
白维安睁开眼,凌厉的眼神落在容珏身上。
容珣与容珏一唱一和:“可有证据?”
容珏道:“有。”
容珣点头:“带上来。”
一群侍卫抬着几只木箱上来,摆在殿中。
容珏解释道:“箱子里装的都是臣这半年来搜集的罪证,累累罪行皆指向……”
容珏顿了顿,眼神瞥向白维安,白维安微微眯起眼,容珏面上的笑容不达眼底,缓声道:“……吏部尚书,李锦茂!”
尾音刚落,一名中年男子便满脸苍白的从一旁踉跄着跌出来,趴跪在了地上。
“皇、皇上……臣没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冤枉!”李锦茂显然还想狡辩。
“冤枉?”容珏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其中一个木箱旁,打开,拿起一本书册,上头记录了买卖官职的详细流程。
一层层,一级级,职责分明,明码标价。
书册被递到容珣手上。
容珣虽早已看过,但此时再看一遍仍是眉眼发冷。
书册被扔到李锦茂跟前,李锦茂打着哆嗦伏跪在地不敢抬头。
容珣冷声道:“你本是负责官员任命的重职,如今却滥用私权,致使有志之士投报无门,令沆瀣小人搅乱民生。李锦茂,你该当何罪?”
李锦茂每听容珣说一字,脸色便白一分,面上冷汗涔涔,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白维安看着李锦茂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冷哼一声,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废物。
他一个眼神,官员中即刻有人心领神会。
“皇上,臣有话说!”开口的是刑部侍郎张炳。
容珣点头:“准。”
张炳恭敬道:“李尚书滥用职权,玩忽职守,罪不容诛。但此事事关重大,光有物证仍是不够,还需人证,臣愿自请调查此事。”
李锦茂目光希冀的看向张炳。
容珏轻笑一声:“张大人真是思虑周全,不过人证……本王已经带来了。”
说完,容珏示意门外的侍卫将人押进来。
看到人后,李锦茂最后的力气也没了,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容珏道:“皇上,这些便是江南一带查处的买官之人,这些人,通通都与江南决堤之案有牵连。”
李锦茂眼神不由看向白维安,而白维安只是淡淡转过了头。
李锦茂顿时面如死灰。
容珩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双手拢在袖中,轻轻把玩着什么。
被容珏带来的几名人证早已被容珏私下的手段扎破了胆,到了大殿之上面对容珣更是心惊胆战,老老实实交代了买官过程,也指认了许多之前一层层卖官的官员。
于是,当场便又有两名官员狼狈伏跪在地。
今日白家一派谁都没想到,皇帝居然会突然出手,动作迅捷且直击痛点,这会儿俱都噤若寒蝉。
白维安面色不善,此番证词牵连出白家在朝中安排的许多重要人物,若真被皇帝查了,难保不会更进一步牵扯到白家。
白维安眯起眼,知道容珣这是真要对白家动手了。
果然,容珏逼近李锦茂,冷声问道:“李锦茂,你虽是吏部尚书,可官员买卖之事所需审核手续繁琐,绝非你一人职权便可拍案定下,你倒是说说,还有何人在你背后撑腰?”
李锦茂缩着脖子不敢说话,白维安与容珩站在一旁,神情淡淡,仿佛此事与他们无关。
正当殿内气氛冷肃之时,殿外却有了异动。
“容珣——”
一声女子的惊呼让容珣神色一变。
原本胜券在握的容珏也不由讶异,颜亦欢怎么会跑来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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