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敌我首次交锋,过去已近三年。
出人意料的是,冲突的起始,首当其冲的金夏,自从那以后,再无被犯。
雨朝其余地区,除北境外,大大小小地方,都有过中小规模的战斗发生。
大规模的作战几乎集中在漠西,明烛,以及雨歌东南一带。
但无一例外,这些都被主持战场的吕澄昂一一化解。
目前,皇城周遭的危机算是彻底平定,在三番五次的骚扰后,经不住折腾,吕澄昂亲自临阵指挥,扫平敌对八国的联盟军队,同时再将海域拓宽至十几海里外的附属群岛。
漠西地区,大战方才结束不久,据守草原的国民伤亡惨重,资源的重新分配,人口疏密的变化,种种洗牌原因,导致原本就错综复杂的部落矛盾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内战一触即发。
而仍陷于苦战的明烛地区,雨朝的精锐,新一批的御雨军还在边境线上前赴后继。长久以来,明烛山外的敌人借着高寒冰原的地形优势持续作威作福,雨朝建国七十年间,此地战乱从未间断,民不聊生,但又碍于战略要地的性质,三朝天子都不愿轻易放弃,这块硬骨头,至今还未有人完全啃下。
……
雨朝官历XX年, 三月二十一日,春分,雨歌城,皇殿。
“所以,谁能告诉我,你们今日火急火燎地将我叫到这里,是为何而来呢?”
许君坐在龙椅旁的一张小桌子后,打着哈欠笑眯眯地问道。
自从吕霖被宣布昏迷后,这里就再也没有如此热闹过,大大小小的会议几乎都是在军机处召开,军事上的问题无一例外都由吕澄昂一人拍板,而其余政务,也早在那时,被他推托给具体的分管六部。
而今日,几位大臣却在一大清早,锦衣华服闯入他的私人居所,吵嚷着要让他务必参与今天的内务晨会,无论怎么说都赶不走。
无奈,他只好从衣柜尘封已久的角落里找出皱皱巴巴的朝服,还没来得及穿戴完毕,就被他们推推搡搡一路到了皇殿内。
“国师!臣等认为,战事既然已经告一段落,那些宵小之辈也大势已去,眼下,正是恢复民生的不二时机。”
“说明白点,我无心和你们弯弯绕绕。”
“当然,就照您所说,陛下……”
“再墨迹我就走了。”
此时,他立即明白了这些衣冠禽兽今日所图谋之事,故作一副欲离去之态。
“陛下!既已无力执政,也无子嗣后代,我等考量,是时候,再推举出新的天子,以承天恩,继承大统,毕竟,国不可一日无主,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最后受苦的,还是我们雨朝数百万的黎民百姓啊。”
一言既出,众臣皆点头弯腰,一面连连附和着,一面又偷瞄着许君,观察他的态度。
后者似乎丝毫不在意他这一番说辞,只用心把玩着手中一个铜钱。
“国师大人!”
“啊?哦!怎么了?你们商量完了吗?”
“您方才有在听吗?”
“有啊有啊!当然有!我听见你们正趁着吕霖不在,光明正大触犯我朝的礼法,嚷嚷着要给你们,或者你们的子孙后代找个傀儡玩玩。”
众人愕然,皆是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成日游手好闲,坐着国师虚位,近三年不问朝政的人,竟能如此大胆,又如此刁钻地道出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难不成?他真是什么神仙?要不还是……”
“我告诉你!今天就是神仙来了也不好使!早就绑在一条船上了!现在想走!晚了!”
“……”
他停下手中的活,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每一副窃窃私语下不断变幻的表情,那些嘴脸,仿佛不是一个个国家身居高位,为苍生谋福祉的重臣,而是同外来的进犯者一般,在妄图夺取战争胜利的果实,再次将这个国家陷入更加险恶的危机之中。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喧闹停止,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台下,众人千姿百态,大多都是不屑地望着他。
良久,他嗤笑一声,双手一摊,缓缓说道。
“好吧好吧,真拿你们没办法!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殿外,少说有一二百全副武装的人,正等着你们之中的谁一声令下,冲进来拿我的头建业立功,我若是不答应,也出不去,难得今天天气不错,我可不想染一身血腥气出门游街去。”
“哦?这么说?您是有自信从这里站着走出去喽?”
台下,一个突兀的反问声骤然响起,不知是谁带头呛了他一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场面又开始骚动,跃跃欲试的情绪正在刺挠着每个人的心。
“呐呐,各位不要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既不是要顽固到底,也不是要以死相拼,只是,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数,你们还是问他吧!”
说罢,他提着冗长的朝服衣摆,一阵小跑从台上溜下来。
与此同时,从屋门大开的堂内向外望去,甲胄碰撞的金属声正在逐渐逼近,一个无比沉稳的脚步,像是石头踩在地上,和着那些叮铃哐啷的碰撞声,高悬在众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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