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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酒菜回家,见霍闲正在院子里,埋头伺弄他种的那些‘野草’。
每个戊日,也就是我们的休息日,他都要折腾折腾院子前面这片地,眼看着都要被他给翻烂了,却一朵花也没种出来。
我为他赐名,花朵杀手。
五年前,师父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这五年我们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霍老二,什么时候能静下心来种花?
现在他不仅能伺弄花草,还因为我们青龙山和师家合作的关系,跟他外公师老爷子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脾气秉性收敛许多。
得知师父抛下我俩走的那晚,我俩像是没人要的孤儿抱头痛哭,整整消沉了一个多月。
我们不知道师父去哪儿了,不知他是否安好,只知师父应该是不想拖累我们,所以才故作潇洒的做此决定。
他算了一辈子卦,卦卦精准,可唯独没算准我们对他的孝心和想要一同面对困难的决心。
我和霍闲没有一个人怕他拖累,我们只想为了他能多活一天而努力。
他活着,我们俩的家就还在,这个家就有家长,有主心骨。
然而,他并没有再给我们机会享受有家的温暖。
我们俩的心也空了一块,留下永远没有办法修复的遗憾。
但也理解师父的‘大智闲闲,放荡无拘,任其自然’。
师父走后不久,四业香一经推出一下子爆火,几乎到了供不应求的场面。
票子如流水般进入口袋,青龙山的名气也因此一点点恢复。
那时霍闲还在养身体,办事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
我沉淀了两年,便独自一人撑起青龙山。
期间遭到过泼天的谩骂,同样也干出过几场惊天地的大事。
这三年下来,在四象地也算是小有名气。
*
这时,手机‘叮’的一声响。
我从口袋掏出来一看,是银行的短信,进账五万元。
我妈每两个月便会给我来汇一笔钱,从师父生病至今,从未间断过。
我甚至都怀疑过,她是不是做什么违法的事了?
不然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和她说过无数次,我现在有能力自己赚钱了,况且师父不在我也不需要钱,让她自己留着花,不要再给我汇了。
可她嘴上答应,到日子钱还会自动到账。
那些钱我一动没动,想着以后要还给她的。
我无奈的收起手机,冲霍闲扬扬手,道:“特意让红花姨进的烧酒,我还买了熏鸡,快别弄你那些烂草了。”
霍闲不满的白我一眼,“你才是烂草!”说完,倒也听话的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去一旁池子洗手。
我把酒拿进厨房鼓弄一阵,顺便拿了两个食碟,出来见霍闲正一脸认真的‘徒手撕鸡’。
我将碗筷摆在院中的石桌上,一只泛着油光的大鸡腿落入我面前的盘中。
我没和他谦让,让来让去,最后也是给我吃。
他说吃哪补哪儿,等我鸡腿吃够了,没准我的腿就好了。
我自顾自的倒酒,酒香弥漫夹杂着一丝苦涩之气,馥郁醇厚。
我师父是大酒鬼,顿顿都想整两口。
现在他的徒弟,变成了小酒鬼。
霍闲从不会以长者姿态,干预我喝酒这件事,像我也不会以健康为由,去干预他抽烟。
我们各自都有自己排解累的方式,人生嘛,及时行乐也很重要。
我啃着鸡腿,嘴边挂满油花。
他却一块未动,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酒杯,看着我吃的不亦乐乎,勾起唇角。
我感叹道:“要是团团圆圆在就好了,这些骨头它们可爱吃。”
霍闲翻白眼,“你当它俩是狗呢?这点鸡骨头,都不够它俩塞牙缝的。”
在师父离开的第二年,我们将团团圆圆放生回白虎山。
它们的体型日渐彪悍,早已经不适合在家里饲养了。
两个庞然大物舍不得走,底下高贵的头颅撒娇似的蹭着我的额头。
我自然也舍不得它们,可也不得不放它们归山,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瘪嘴,没说什么。
紧接着他神色严肃的凑过来,由于距离我太近,我能清晰的看清他脸上的小绒毛。
“你干嘛?”我问。
“符如因,你天天半夜不睡觉,都在做什么?”
我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不睡觉了?”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视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看穿。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了聚光灯下的透明人,心里直发虚,握着鸡腿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眼神下意识闪躲,却又不敢完全避开,害怕这闪躲会暴露更多的心虚。
霍闲的脸色越发阴沉,刚开始可能只是试探,而现在变成了确定。
“符如因,你有事瞒我。”
“我哪有!”我扬声反驳。
这时,好巧不巧,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那人声音尖尖细细,人还未露,声音先进了门。
“如因呦!我的符姑娘,你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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