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江亭阴冷的眸光落在梅雨声和秦楚相握的手上,又一点点移到他们的脸上,最后与秦楚的目光隔空对峙。
梅雨声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有抽动,反而感觉更被握紧了一些,她知道这是秦楚在给她打气。
她坦然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两父子,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时候最亲的人竟然站到对立面上。
“妈!”岳广智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们,唇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目光刻意在秦楚脸上深深凝了两秒,“妈,这是……你的朋友?我从来没见过这位大哥,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呗。”
他故意强调了“大哥”两个字,凸显出梅雨声和秦楚之间的年龄差距。
梅雨声听出来了,心里冷笑一声,和秦楚一起坐到岳江亭父子对面。
“他是谁?”岳江亭敌意很深地盯着秦楚,却是对梅雨声说话,“你不会真的被这个人给挟持了吧?”
他注意到梅雨声穿了一件克莱因蓝绣银丝缠枝梅的旗袍,端庄雅致,陌生得令他一阵恍惚,几乎认不出她了。
梅雨声淡笑了一声:“岳江亭,你才是那个挟持了我三十年的人!你用一纸婚书囚禁了我三十年,榨干了我的青春,榨干了我的体力,现在还想让我净身出户?”
“囚禁?哪个囚犯和你一样,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管理着家里的一切,要是没有我,你还不定过成什么样呢。”岳江亭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目光继续停留在秦楚脸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楚笑得云淡风轻:“我从现在开始,是姐姐的监护人,代理姐姐和你离婚的一切事宜。”
“呵!梅雨声,你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弟弟?”岳江亭嘲讽的转眼睨着梅雨声,“除了梅子辰,又来了一个弟弟,难道这位是你爸的私生子?”
“岳江亭,你这个混蛋!”梅雨声气得脸通红,顺手抄起桌上的杯子,把里面的白开水全都泼到岳江亭脸上。
她控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绪,这个老混蛋竟敢污蔑她最爱的爸爸!
无论她受多少委屈都可以忍,但她无法容忍有人给她去世多年的爸爸身上泼脏水!
她的眸中闪出滔天的恨意,岳江亭的心骤然向下一沉,意识到自己一怒之下触到了梅雨声的逆鳞,不禁有点后悔。可看到她维护旁边的男人,一股怒气在胸间横冲直撞,恨不得烧死眼前的这对狗男女!
尽管他不在乎梅雨声,可她是属于他的!不经他的允许,谁也不能乱碰他的东西!
“妈,你冷静一下,不要生气,爸不是故意的!”岳广智赶紧过来,按住梅雨声的肩膀,想压她坐下来。
秦楚锐利的眸子在他脸上一扫,岳广智立即触电似的缩回了手,脑中凛然一惊,这人身上有一种令他窒息的压迫感,他不敢轻举妄动。
岳江亭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脸上僵硬的肌肉倏地一松,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梅雨声,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赶时髦找了个小奶狗!”
梅雨声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浑身颤抖着就要上去打他。
秦楚一把抓住她的手,眸色幽深地朝她递了个眼神,让她不要激动。
梅雨声燥怒的心在他清凉的眸光中,倏然冷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又被岳江亭激得失去了理智,总是不知不觉被他带动情绪。
两个人对视了数秒,梅雨声缓缓坐到了椅子上,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岳江亭心里骤然漫出无边的怒火,和恐惧。
三天没见,他感觉梅雨声好像哪里不一样了,除了外貌打扮上的迥然不同,似乎还有什么,他说不出具体,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着那双幽深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他感到陌生。刚进门时,他专注于她旁边的那个年轻男人,出于雄竞的敏锐直觉,那男人夺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此刻凝神再看梅雨声,他心中竟没来由地恐慌起来。
正打算上前递菜单的服务生,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态势,站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秦楚朝服务生招了招手,拿过菜单递到梅雨声手里:“姐姐,想吃什么随便点。”
梅雨声稳了稳情绪,接过菜单点了几个菜,又递回到秦楚手中,完全无视岳江亭父子。
岳广智眸光跳动,心情复杂地看着老妈和那个男人的互动,又偷偷觑了一眼老爸黢黑的脸色,暗地叹息了一声。
岳江亭这些年,众人都对他众星捧月般的,何曾受过如此的无视?此刻秦楚和梅雨声把他视作空气,他就承受不住了,脸上像开了染坊,五颜六色地来回切换。
忽然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嘿嘿干笑两声:“雨声,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我在银海市经商三十年,却从没见过这位老弟。”
梅雨声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你没见过的人多了,毕竟层次不同,你怎么可能认识他?”
岳江亭脸色一僵:“哦?怪不得,我的确不认识一些无足轻重的虾兵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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