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江亭快被气炸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做什么事都不顺!
城郊化工厂的污水处理工程,一直都是他做的,刚才却收到市里的通知,要在下个月开启竞标,三个公司同时竞争。
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他排挤出去吗?
犹如一只困兽般在屋子里转圈,脚步凌乱透露出焦躁不安的心情。
“爸!”岳广智慌慌张张从外面进来,一脸惶急。
“怎么样?”岳江亭锐利的眼神打到儿子脸上,一看他的表情,心瞬间往下坠落。
“唉,没办法!”岳广智颓丧地垂着脑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伸手拿起茶几上已经凉了的茶,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我到处找人打听,只知道这次市里下了很大的决心,整顿一些和ZF合作较深的企业,打破垄断。”
“也找了很多过去的关系,连送礼的门路都没有!”岳广智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挫败,还有一丝茫然不知所措的惊慌,“爸,难道真的是妈放出那些视频造成的坏影响?市里的领导看我们不顺眼了?”
岳江亭阴沉着脸,闷头思索了很长时间,岳广智就巴巴地望着他。
“这只能算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岳广智停下了徘徊的脚步,坐回到沙发上,脸色阴郁,“估计是秦书记刚上任烧的第一把火。”
“那咱们怎么办?”
“只能去竞标了。”岳江亭重重呼出一口气,他对于竞标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以他对于上面多年来的认知,最终的结果应该已经内定了,所谓竞标不过是走个形式。
“我们有多少胜算?”岳广智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以我们公司的规模和配置,我没发现还有哪家比我们强,就算竞标,我们也有九成把握吧?”
岳江亭凉凉地看了儿子一眼,他还是太稚嫩,不懂得里面的弯弯绕。
“行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岳江亭直了直身子,转移了话题,“莹莹见了你妈,怎么说?”
岳广智迅速弯腰塌背,心虚地瞄了老爸一眼:“还是白跑一趟,我妈铁了心不肯回头了。算了爸,你们就离婚吧,现在外面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干脆就离婚,让这事彻底发酵个够!”
岳江亭眼眸阴沉,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干脆快刀斩乱麻!既然你妈一点情面也不念,那就如她所愿!嘿嘿,等她尝够了生活的苦,后悔的时候哭都没用了!”
“还好你脑子清楚,没随你妈!”岳江亭眸子里射出寒芒,“早知道你这么懂事,我就该早点做出决断,唉……”
他后悔之前自己太优柔寡断,从他和韩彩玉在一起的第一天起,他就做好了被梅雨声发现的准备。但梅雨声的强烈反应,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也想过和梅雨声离婚,把韩彩玉正式娶进门。他这辈子对韩彩玉有一种执念,仿佛只要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妻子,才能抵消当年的屈辱和不甘。
当年韩彩玉决然抛弃他,选择了官二代,着实是把他的自尊心彻底碾在了脚下。他憋着一股气拼命赚钱,就是想证明自己,有钱能使鬼推磨,看吧,当官的拿了他的钱,也得乖乖给他办事!
后来看到韩彩玉离了婚,又回到他身边,他心里空缺的那一块得到了部分填补,但还不够!
他要让韩彩玉看到,哪怕是官员,也得屈服在自己金钱的力量之下,让韩彩玉对他彻底臣服!
可惜,和韩彩玉在一起二十年,她却没能给他生下一男半女,让他想离婚的心犹豫起来。
毕竟他唯一的儿子,能够传承他事业的人只有岳广智一个,而梅雨声是岳广智的母亲,他怕提出离婚会使得岳广智和他离心。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分得清谁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梅雨声得知了韩彩玉的存在,能理智的不闹腾,他还是愿意继续维持着这段婚姻,不仅仅是因为岳广智,还是因为习惯。
他已经习惯了梅雨声默默地付出,哪怕是一件熨烫平整的衬衫,一碗养胃的小米粥,都是梅雨声给他做的。
这些韩彩玉都做不到,但她除了撒娇要钱,还能给他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相比之下,梅雨声在他心里,就只有一个住家保姆的地位了。
此刻看自己儿子如此理智,他后悔起来,如果早解决了梅雨声,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就不会给新上任的领导带来负面印象,觉得他这人好像不靠谱似的。
还好,他一直是个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人,早就给自己留了退路,就算公司真的不行了,他也能继续过富足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的远见卓知得意起来。
随即又惊觉,原本以为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似乎也不尽然。
他固然在上一任中得了很多好处,可同样被他们绑架。比如这次的账本事件,他绝对不敢曝光出来,他们下台的同时,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恐怕还是量刑最重的那一个。
而现任的领导,说不用他就不用他了,除了他,还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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