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抗震楼过户的事儿成了我大哥二哥的人生目标,说什么也得实现。
大哥一个月只有一星期的时间过来,这次事先没咨询律师准备不充分没过成,下次再接再厉。
来之前,他就提前安排我,让我做好一切准备,什么身份证、户口本、个人印章、还有小洪小熊也得随时做好准备,该请假请假该准备准备,等他回来就好直接去公证处,把房子过给我二哥、我二哥就好把房子给韩大。
我冷着脸接电话,不用说语气也是非常生硬。
小洪劝我:“生那气干什么呢,本来咱们也不想那房子!那些身外之物他们得到了又能怎样?人分三六九等,他们就是那样的认知,这不是咱们能改变的。”
是啊,我干嘛搅进去生那气呢?
我大哥那头不知道什么事儿羁绊住了没过来,抗震楼过户的事儿就又延耽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时不时遥控指挥这边。
他跟我打电话:“莎莎,贾姐这周六休息一天,你去看着咱妈,你二哥得上班!”
我一听,故意道:“那我要是也上班咋办?”
“嘿!你看看你,我是这么老远回不去,所以我出了四千块钱!你二哥天天跟咱妈在一起天天都照顾咱妈呢,怎么忙不开了让你去替换一下都不行?”
“我没说不行啊,我是不是也有班要上?”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二哥住在这儿,他当然天天在了!照顾我妈?现在是贾姐照顾他和我妈好不好?何况他还拿着四千块钱,我每个月还给三百,米面油各种副食茶叶大哥还给供应着。
但是我没那么说,不然就成了我真把那点便宜看眼里了似的。
“那你偶尔换个班就可以了呀!不可能回回贾姐休息都赶你上班吧!”
嘿,我二哥就不能换班!
我大哥打电话过来,这是我二哥在背后控制他呢,不然他怎么知道贾姐周六这天要休息。
周六我要不来,我那个畜生二哥,真能摔耙子就走。没办法,自己的妈,我只好又去了。
我来照顾我妈,我二哥还是哐哐的摔门就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儿呢。
我还得给我妈做饭,我离那么远,做完了饭肯定也得在这儿吃。
我二哥自从韩大走了之后,家里净买土豆白菜,肉也是白花花的大肥肉。贾姐为了吃的有点花样,还腌了一缸酸菜。
他不爱吃,就去单位食堂(食堂是今年才开的,每个职工都有食堂卡),留贾姐随便做着给她自己和我妈吃。
我从五二市场买了鲜肉鲜虾鲜菜提回来给我妈做,做剩下的就放在我妈冰箱里,省得我二哥一天到晚给她吃土豆圆白菜。
我二哥老晚回来了,钻厨房找吃的。
我做的饭还在锅里留着呢,人家不吃!
不吃我做的饭,把冰箱里面的牛肉啊虾啊拿出来另做。
把那锅碗瓢盆摔得啪啪响——仿佛在说,我不吃你这个杀币做的饭我不吃你这个杀币做的饭!
真特……,那牛肉和虾,不是我买的?
“由他去吧!”小洪开导着我,“做你该做的,不用管他。
他想占便宜随便占,他想装让他装,我们吃点亏一样日子过得好!
老丈母娘还能活几年啊,还了她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咱们安心。”
小洪说的对,我们做人问心无愧,不算计人不占便宜不装模作样一样过得好!
那时还没过立冬,正是这个北方城市最美的季节。
雨,淅淅沥沥,小洪打着伞,我挽着他胳膊,我的手机里放着《雁南飞》,我俩踏着雨中的落叶默不作声慢慢走。
冷冽的风伴着连绵的雨,小提琴奏出的那曲调百般迂回,像大雁们依依不舍北方那曾经温暖和煦的阳光,更像我心中对亲情的眷恋,转过来转过去萦萦绕绕,总固执的想回到当初。
劳动公园人工湖里的残荷还没有清除,我俩踏在那木头栈道上,每走一步,都发出木板那种特有的节拍,我随着节拍不由念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么美的诗,连同我的思绪,随着这节拍就送给我姐吧,虽然她是个那样的人,送给她她也不懂,就像焚琴煮鹤牛嚼牡丹。
黄河边,最美的就是那无际的芦苇荡,秋风吹过,苇叶瑟瑟,芦苇缝隙里水光倏忽荡漾出耀眼的光波,河堤上有几棵嶙峋老树七扭八歪的仿佛写满故事与沧桑。
我想起去年初夏时候我们带着我姐我妈来这里散心,那时候新的芦苇刚刚在前一年枯萎的??丛里露头,春绿接着秋黄——咳,又是一年!
人啊,一茬一茬一辈一辈,岂不也是这样?
人和人啊,都是过客,天地间的过客,彼此间的过客。
你是我的过客,我是你的过客,我们彼此都是匆匆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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