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西草原。
“大军运输物资,太影响行军速度,浪费时间。不若咱们带些轻骑,先行一步?”
中军之中,朱祁镇这几天很是无趣。
拉满战利品,带着众多牛车骆驼的大军,行军速度很是捉急。
“好,那让伯颜帖木儿随军吧。我们先行一步。”
朱祁镇引发了也先的共鸣,与其在这里干耗着,确实不如先走一步。
反正有伯颜这冤大头。
“哈哈哈哈。”朱祁镇大笑,对伯颜帖木儿说道,“有劳伯颜兄了。”
“太师,其木格,咱们走。”
三千骑兵脱离队伍,扬长而去。
……
“陛下,这好像,不是前往和林的方向?”
朱祁镇纵马跑在最前头,马队在草原疾驰,不过跑了一会,也先发现他们怎么转了个头,往西北方向走了?
“回去也是没事可做,带太师和袁彬,见识下西伯利亚的野人部落。”
朱祁镇夹紧马腹,继续狂奔。
就这样,马队沿西北各旗一路纵横,穿越唐努乌梁海,一路斜插西西伯利亚大平原。
“太师,你还没见识下土生土长的野人部落,西边靠近乌拉尔山的区域我们还没探索,理论上说,还是能抓到一些野人的。”
“哈哈,有趣,臣确实没见识过,不去见识一番,过上些年恐怕野人就被咱们抓没了。”
“太师此言差矣,免费劳动力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资源,每月野人都有损耗,总要留一些部落的。”
“不然,都抓没了,岂不是竭泽而渔?”
朱祁镇充分复制清章宗对野人女真的种种经验,虽然他不需要西伯利亚这些乱七八糟的部落野人前去打仗,但收几个部落让他们当当二鬼子分担点仇恨,再持续稳定收个大部分部落的野人劳动力,这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也先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突然道:“可是陛下,如此一来,野人春风吹又生,等将来万一做大,那怎么办?”
“若是反客为主,会不会是个巨大隐患呢?”
朱祁镇不禁再次为也先竖起了大拇指,能考虑到野人生育及繁衍壮大这一问题,不愧是也先。
“放心,本来西伯利亚也没多少人,肯定不会让他们人口不断增长的。”
朱祁镇安慰道:“再说,一群穿兽皮,拿着石头打仗的野人。若让他们反推到草原,甚至中原。”
“那我们也别过了,找根绳子吊死得了!”
“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朕的谋划至少可保证百年无忧,若是子孙后代不争气,那也只能是活该了……”
朱祁镇悠悠说道。
也先又思索了片刻,突然面露笑容:“陛下说得有道理,若我瓦剌男儿有朝一日被这些野人攻灭,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哈哈,太师终于想通了。”朱祁镇继续道,“要知道,我们的矿井,即便是露天矿场,每个月都是有大自然淘汰率的。”
“每月不少野人损耗在种种意外之下,说实在的,朕很是心疼。”
“朕的钱,朕的钱啊!”
谈笑之间,马队行驶得越来越远。
……
西西伯利亚平原西部,靠近乌拉尔山的一处区域,五个瓦剌斥候正在侦查地形。
突然,远处三个黑点急速驶来。
“哈哈,鞑靼人,鞑靼人!”
“Suka blyat!”“Suka blyat!”
“冲,杀了他们!”
三个黑点一边狂笑,一边大声呐喊。瓦剌斥候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对方。
黑点越来越大,色彩也丰富了起来,一匹黑马,一匹棕马,一匹白马。
马上的三个人打扮则是出奇的一致,白衣,花襟,光头,小辫,以及左右嘴角旁的两缕胡须……
三个骑兵一边逼近,一边将刀插入刀鞘,从背上摘下弓箭。
这三个人,没穿盔甲,却旁若无人。在他们眼里,眼前的五个身穿皮甲的瓦剌兵仿佛是空气,或者是引颈受戮的待宰羔羊。
瓦剌斥候也惊了,这他娘的啥情况?
“这,这特娘的就是陛下说的野人?”
“陛下管这等存在叫野人?”
“这么彪悍却没脑子的野人?”
五个瓦剌骑兵一遍快速思考,一边靠肌肉记忆纵马疾驰,弯弓搭箭。
这五个人没去过远东,也没去过西伯利亚,这是他们第一次与“野人”打交道。
“留下个活口。”
斥候首领刚吩咐完一句,双方便开始了接敌。
“不对劲!”
哥萨克的箭矢三发一中,可是,被射倒的那个鞑靼人没有从马上栽下来。
“苏,卡,不……咧。”
最后一个“咧”还没说出口,两个哥萨克的胸膛便被重箭贯穿,俩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不远处的鞑靼人,心存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另一个哥萨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左肩和右腿中箭,战马的颈部也穿了一个粗大的箭杆。
两个瓦剌兵小心上前,将栽在地上的这最后一个哥萨克捆成了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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