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安,你什么意思?”
崔宽双眼微眯,一步上前,挡在了沈无名的面前。
与方才开口的男子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名为陈伯安的男子轻摇着手上折扇,“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崔师弟。”
“你好歹也是中山书院的学子,要遵守院规,更不要胳膊肘往外拐!”
崔宽咧嘴一笑,“你在教我做事?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沈无名面带惊讶,这崔宽够刚的呀。
这陈伯安之名,他也有所耳闻,乃是上一届的中山郡榜首。
在整个定州,都在前二十之列。
只可惜后面的省试发挥不佳名落孙山,蹉跎至今,还是个举人。
可此人的才华却无可否认,乃是中山郡四大才子之一,就连马太守都将其当做座上宾。
甚至就连这会儿跑过来惹事儿,恐怕都跟马太守有些关系……
因为他身后跟着的人正是马宝山。
沈无名早就想弄死他,不过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此时。
马宝山在陈伯安的身后,一脸的轻蔑笑容,目光落在沈无名的身上,满是嘲讽。
“崔宽,你还有没有尊卑上下了?陈师兄再怎么说,也比你高一届。”
“而且陈师兄也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因为外人,耽误了师兄弟们的时间。”
“卢院长每天就抽一个时辰出来给大家点评策论,谁都嫌时间少了!”
“你还帮一个外人说话,难不成……是收了什么好处吗?”
马宝山在那里阴阳怪气,而且声音还不小,引得其他人也望了过来。
听闻此言,众人也面露不满。
虽然知道马宝山是在挑拨离间,可问题是,他们的确希望卢子昂能够多指点几句。
每天大清早的就来排队,沈无名一个外人还想跟他们争,放在谁身上都不舒服。
崔宽的眼神愈发凛冽,他刚才还跟沈无名画了饼,这会儿就被人扯开了?
他崔宽不要面子的吗?
“成与不成,自有卢院长亲自决断,轮不到你们来说话吧。”
“更何况,恕我直言,就你们的水平,就算得到卢院长的指点,也只能名落孙山。”
“还不如把这时间给沈公子……”
崔宽越说越上头,搞得沈无名都满是猜疑。
这家伙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给自己拉仇恨啊?
尤其是陈伯安,听到崔宽的话,更是觉得尖利如刀,分明就是在点他。
上次身为中山郡榜首,结果连殿试的门都没踏进去,可有不少人在背后非议。
这会儿崔宽之言,分明就是往他的心上扎刀子。
“崔宽,你他妈的……”
陈伯安勃然大怒,上前几步似乎想要动手,却突然听到一道开门声。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陈伯安连忙停下动作,转身鞠躬一礼。
而其他所有人,也都是整齐划一鞠躬行礼。
“见过院长!”
沈无名也抬头望去,发现一个身材枯瘦的老者站在门口。
老者形容枯槁,目光却如同鹰隼一般锋利,扫过众人一圈,无人敢与他对视。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老者声音淡淡,重复了一遍。
陈伯安和崔宽连忙上前解释,双方各执一词,互相指责。
“院长,您定下的规矩,就是每天为书院的举人点评一个时辰。”
“崔宽跟这外人相识,想要耽误大家的时间,我怎么能允许呢?”
陈伯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来就是状告崔宽。
“放你妈的屁。”
崔宽冷哼一声,“我只是说跟院长请示一番,又没有代院长做决定。”
“成与不成,都是院长一句话的事情,轮得到你在这里狺狺狂吠?”
卢子昂听到有外人,也忍不住面带不愉之色。
他的时间何其珍贵?
中山书院学子是他的门生,点评一番自无不可,但外人,他可懒得浪费时间。
见卢子昂的脸色变化,陈伯安也知道自己赢了,面带喜色,连忙添油加醋。
“院长明鉴,若是人人都像他这般,那我书院干脆就不要门槛了。”
“谁都可以进,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叨扰院长修行,那……”
他话未说完,崔宽又打断了他,“是谁都可以进吗?沈憔悴是阿猫阿狗吗?”
“你要是能随便给我抓一个人,都是定州解元,都是沈憔悴。”
“我今天在这里跪下给你磕三个响头,以后见着你绕路走行不行?”
听到解元这两个字,陈伯安柔软的玻璃心又受到了刺激,脸色阴沉了下来。
“解元又怎么了?解元就可以高人一等吗?他沈无名……”
他话未说完,又被打断了,不过这次不是崔宽,而是卢子昂。
“你们刚才说的是……沈憔悴沈无名?”
“对。”崔宽点头道。
“的确是他,可就算他……”
陈伯安还要据理力争,可卢子昂压根没搭理他,连忙大步朝着前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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