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哭得正伤心。路过的一个女人停下脚步,关心地问:
“小姑娘,你没事吧?”
桃之抬起脸,睁着发红的眼睛,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
这个善良的女人递来几张纸巾:
“你有什么难处啊,在这大马路上哭得这样的伤心。”
桃之接过纸巾,擦了泪揩掉鼻涕,一抽一抽地说:
“谢谢你,阿姨,我……我没事的。”
阿姨顶着一头卷发,笑眯眯地来拍她的肩膀:
“别哭,不管遭遇什么难事,都会过去的。”
桃之听到这句安慰,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不再哭了。阿姨临走时还掏出糖,塞给桃之:
“难过的时候,吃点糖,会好的。”
桃之目送阿姨走的时候,喃喃地说:
“好人会有好报的。”
这么哭过一阵后,她变得勇敢一点了,于是再次走进药店,又买了一支验孕棒。这回,她看清楚了,是两条线。
她看着一条深一条浅的线,心上挂上了一块重重的秤砣,坠下去坠下去,直挨着地面,她的心要从胸腔里掉下去,落到地面上去了。
她又期盼起来,这根验孕棒兴许是坏的呢,那她岂不是虚惊一场。
于是不死心地又再次进了药店,虽然每支验孕棒都贵的不得了,可她已经顾不得了,咬咬牙买来又试过一次。
结果不变,刺眼的颜色。
她又期盼起来,验孕棒上的另外一条颜色浅一点,也许不算数呢。
于是她又放宽心,又这么过了几天,她的反应越来越明显,吃不下饭,闻到什么都要呕,小便总是频繁地要去……她越来越慌,想起药店的人说:
“验孕棒仅供参考,要完全确定的话得去医院验血,验血才是最准的。”
桃之不敢和二妹说,还是一个人偷偷地去了医院,验完血等报告的那两天,她心里更没有底了。因为在验血之前,医生问的那些话显然坐实了她怀孕的可能性很高。
她欲哭无泪,恨自己为什么不坚守着要等到结婚呢,为什么就听信章博话,一步步就进入了他的圈子呢。这下好了,肚子里有了东西,该找谁来负责。
报告出来那天,桃之一个人去的医院。从医院出来时,她彻底地没了魂魄,行尸走肉般地沿着一条路一直走,没路了就左拐或右拐,拐弯继续走,有些路段甚至重复地走了好几遍,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来,天也黑了,路边的商店都开着灯,远处的高楼也亮起了霓虹。
她掏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二妹姑姑打来的电话,一连打了十几个,她都没有听见,难怪路上时不时地有人朝她看过来。
桃之却不想打电话回去,只要电话一通,兴许还要绞尽脑汁解释一番,此刻,她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些问题了。
那张报告在她手里皱成一团,被汗给浸得半湿,好在字迹都还清楚,上面写着早孕六到八周。
她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忽然想起医生问她:
“结婚没有?”
当时她摇了摇头。
医生冷冷地继续问:
“男朋友呢?”
桃之老实地说:
“我们分手了。”
医生面无表情,像是见惯了,丝毫不好奇桃之为什么分的手。他接着又问:
“上次月经来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桃之想了很长时间,医生有些不耐烦:
“什么时候来的自己不知道吗?”
桃之害怕起来,眼睛里含起泪。
“应该有两三个月了吧!”
医生冷笑一声:
“一个月没来月经,就有可能怀孕了,你过来这么久才来查。”
桃之越来越怯懦,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不知道。”
医生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
“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不知道?读书的时候生物书上都有说过,况且家里大人也会说啊。”
可桃之确实不知道,没人教过她,况且因为贫血,她的月经总是来得不准时,所以她也会没有放在心上。
医生撩起她的衣襟,摸了摸肚子说:
“你这时间报的不太准,我也只能写个估摸的月份。”
医生在纸上写下一串文字,紧接着又问:
“这孩子你是要留还是要做掉?”
桃之犹豫着,不敢立刻决定。于是她拿着报告,就这么走了。走时医生还在说:
“要做掉就要趁早,再晚点就要刮宫什么的,很麻烦的。”
紧接着是摇头和叹息:
“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回事,这么随便。”
桃之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进行到下一步。她一个人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看着驶来的公交车又驶离,车上面的人下来了,车下面的人上去了,没有人停下来理会她,他们也许以为她还在等自己的那一辆公交车吧。实际上,她无处可去。
在站台坐累了,她又起身随便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直到感觉到饿了才停下脚步,可是翻出口袋里的钱,才发现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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