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初鹭入睡。
林守溪与小禾一同从戒指里出来。
他们悄然走出了初鹭的房间,来到了外面。
大焚宗乃十三灵术宗之一,在真国的地位已然不俗,可哪怕如此,弟子们生活的环境与神山相比,依旧像是地狱。
弟子们的居所是一个土筑的巨大蜂巢,看着极为杂乱,不暖和也不安全。
夜晚,大雪铺天盖地地落着,弟子们皆紧闭门窗,似乎是害怕屋内仅存的温度逃出去。
林守溪与小禾在雪原上走了一会儿。
这里没有怡人的风景,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只有明亮璀璨的夜空。
“真没想到,我们会来这种地方。”小禾说。
跟着巨人远渡重洋,这段经历回想起来,依旧像是梦境一样。
“小禾想家了吗?”林守溪问。
“这里不就是家么?”小禾反问了一句,她仰起清纯俏丽的脸,莞尔道:“有人的地方才是家呀。”
林守溪心中一动,握住了她小巧骨感的手。
少年少女手牵着手,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
“小禾怎么了?”林守溪看她郁郁寡欢的样子,忍不住问。
“我想和你圆房。”小禾语出惊人。
小禾俏颜清稚,气质清纯,这样的话语直接从她口中直截了当地说出,带着别样的妖冶,林守溪也不由感到错愕,一时失语。
“嗯……现在?”林守溪低声问。
小禾轻轻摇首,又道:“可我又觉得,我们圆房毫无意义哎。”
“小禾为什么这么说?”林守溪问。
“你的鼎火已炼至虚白,而我不过仙人境,就算与你交欢百次千次,也毫无裨益,这房又有什么好圆的呢?”小禾看向他,雾气消散的眼眸映着零星星光。
林守溪愣在原地,他从没想过,小禾会有这样的想法。
“交欢为何一定要有裨益呢?”林守溪问。
“若无裨益,岂不是在浪费时间。”小禾反问。
“……”
林守溪被问住了,迟疑了会儿才说:“若是如此,赏月观雪,听琴观画也都没有意义了,很多时候,快乐本身就是意义,小禾换个角度想,我将鼎火一鼓作气修至了虚白,小禾不就可以全心全意地体会欢愉,而不必分心帮夫君修炼鼎火了吗?”
小禾换了个角度想,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接着,她迷离的眸光又透出了锐气,“你的意思是,你与小语结合,是在为我着想咯?”
林守溪感到了一丝杀意。
“我……”
他自知失言,想要补救。
“好你个欺师灭祖禽兽不如的东西,倒还有理起来了?”小禾丝毫不给他机会,直接将他扑倒在了雪地里,摩拳擦掌,就要教训。
“别闹了,我们先想办法将仙人金身分开吧。”林守溪说。
小禾静默了会儿,却是眯起月牙似的眼眸,微笑着反问:“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你不想与我一直在一起么?”
林守溪被小禾瞳孔中闪烁的狡黠之色慑住,心驰神曳之间,这位喜怒无常的雪发少女已然俯下身,咬住了他的唇。
林守溪心头一热,转而抱紧她的腰肢,将小禾反压在了岩石上。
少女诱人的嘤咛声被落雪声掩埋。
许久,这对命运多舛的少年少女终于分开了唇,小禾依偎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眸,似是睡着了。
林守溪紧紧搂着她。
“我想慕姐姐了。”小禾忽然说。
林守溪同样在为慕师靖的下落而担忧,可他依旧宽慰小禾,说:“自古祸害遗千年,慕师靖这样的小妖女到了真国,说不定是如鱼得水呢。”
……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条河还在流淌,旧日王座还未崩塌之时,作为我忠诚部下的苍碧之王曾在此处游历,濯洗利爪时,它的手臂常常截断江流。”慕师靖双手负后,走在覆雪的岸边,凝视着足边滔滔而过的江水,不由发出了逝者如斯的感慨。
“回禀小姐,这条河是前年挖的,挖它的目的是为了疏通云墓淌入千神湖泊的积水。”圣灵使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提醒。
“……”
慕师靖面不改色,点头赞许,道:“这样啊……你们也算是无意间修复了这条古老的文物,不错。”
“多谢小姐嘉奖。”
圣灵使没有怀疑,只是恭敬地问:“这几日,小姐游历真国,有何感悟?”
慕师靖没有立刻回答。
这几天,她一直在找林守溪与小禾,但她怎么也找不到,甚至一度生出了这对狗男女是不是早就想甩开自己去卿卿我我的猜想,除了寻找林守溪与小禾,慕师靖也遇到了不少曲折与困难。
真国比她想象中更残酷,野生的修士几乎没有办法成为朋友,在荒郊野岭遇见,只有你死我活的结果。
慕师靖参与了几场厮杀,她虽然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知力与高超的武学素养活了下来,却也是险象环生,令人心悸。
最过分的是,杀完人后她想夺宝,可那些人却都会分泌出蚕丝一样的东西将自己裹住,这使得她哪怕取胜也毫无收获,屡屡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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