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师父得的不只是夜忘症,还有幻想症?师娘们其实早就去世了,师父对她们念念不忘,始终让她们活在自己的脑海里?
想到这里,初鹭望向师父的眼神里,不由地增添了许多同情之色。
小禾面对这样的眼神,只觉得莫名其妙。
初鹭一天的时间排的很紧。
她白天要去大焚宗拜火,听课,诵经,还要抽空与林守溪学武,晚上也不能松懈,要接受师父严厉的训练。
小禾教导完她后,她向来是倒头就睡的。
但今夜,小禾却是心血来潮,和她聊了起来。
“我看你言谈举止不俗,过去应是大户人家的子女吧,怎么会沦落到这破落宗门里来?”小禾问。
“大焚宗可不是破落宗门,在十三灵术宗里好歹能排十二位呢。”初鹭小小地争辩了一下,毕竟这是她用尽全力才考上的。
小禾没有说话,静静看她。
强大的压迫感下,初鹭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许久,才说:“等我到时候拔得十三灵术宗会道的头筹,我会告诉师父的,到时候,我再把我的一位,嗯……亲人,我把她介绍给师父认识。”
又是一个身怀秘密的……
小禾没有追问。
“拔得十三灵术宗会道的头筹?你这般相信你自己?”小禾问。
“我不相信我自己,但我相信师父。”初鹭认真地说。
小禾弯眸微笑。
她又与初鹭闲聊了几句,聊着聊着,初鹭的眼皮子就晕晕沉沉地合上了,身子倾斜,靠在了小禾的身上。
小禾本想推开她,可她看着初鹭瓷白的面颊与难掩的疲惫,不由想起了同龄时的自己,心中一软,轻轻用手抚摸初鹭柔软的头发。
这段日子,小禾与林守溪为了解开金身的纠缠,同样没日没夜地劳作,身心俱疲。
真国以灵根为尊,灵根不仅有着匪夷所思的力量,同时也是修行的捷径。
真国不需要走仙人、人神的那一套动辄百年的修道之路,他们只需要将灵根修到极致,就能拥有相差无几甚至更为强大的力量,而修灵根所耗费的时间,远远比神山的苦修要少的多。
对此,小禾很难理解,因为在神山,灵根只是个天赐的力量,根本无法修炼进阶。
真国的灵根是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说起灵根,小禾倒是想到了他们拥有的一样天生克制灵根的东西——金钵。
可诡异的是,抵达真国之后,这件一直压在储物戒里的宝物却跟着消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小禾回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种种事情。
恍然间,林守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小禾侧目望去。
四目相接。
世界变得安静,一切的触觉纤毫毕现,寂静与庞杂的交织中,人对于时间感知也缓慢了下来。
彩幻羽解除,小禾又变回了雪发清纯的模样。
“在想什么呢?”林守溪问。
“闲杂琐事而已。”小禾回答。
林守溪的手环搂过她的肩,将她紧紧抱住,之后,手缓缓地动了起来,少女的身躯一点点紧绷,接着,她以指掩唇,竭力克制,却还是漏出了几声销魂蚀骨的浅吟。
“不要……”
小禾忽然按住了林守溪触及她裙缘的手。
“怎么了?”林守溪问。
自那日小禾说出这种事对修行没有鄙夷,所以毫无意义起,这段时间里,她又数次有意无意地拒绝了真正的欢爱。
“我觉得那种事情没什么快乐的。”小禾避开了林守溪的目光,幽幽地说。
“是么?”
“当然呀,本小姐可没有那种庸俗的欲望。”小禾咬着薄唇。
过往,林守溪或许会反驳两句,但今夜,林守溪却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许久,温热起来的呼吸渐渐凉了下去,寒风从窗户缝隙里漏进来,吹上脖颈时像是有雪甲虫在爬动。
林守溪终于在少女的耳畔开口,问:“小禾,你的灵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
召王仪式引发的海啸早已退去。
巨人王一路北行,在抵达了巨人王庭的旧址之后停步,祂像是用尽了力气,在王庭中再度陷入了沉眠。
召王仪式带来了不小的灾难,组织召王仪式的领头人物纷纷被逮捕,由各大宗门审判。
殊媱若非逃入了原面教,也一定会被抓住,清算罪行。
这些日子里,殊媱彻底消停了。
她开始专注修行,努力让境界重返巅峰。
现在的慕师靖在真国不缺拥趸与吹捧,所以,她那谄媚奉承的日记也就此停笔,不再书写。
真国不是神山,没有不准内斗的规矩,相反,这里的内斗多到令人发指。
各大宗派,底层弟子之间厮杀淘汰总是最快的,为了让更强者可以冒头,各大长老们也热衷于举办各种各样的比武,选拔出类拔萃的弟子进行培养。
这段时间里,殊媱参加了数十场比武,无一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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