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了慕师靖。
她今年已十九岁,比之死城初遇,她的身段出落得更加出挑动人,哪怕披着宽大雪白的道服,依旧难掩其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段,她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透着妙龄少女独有的美好,但她纵然再绝美,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会觉得这个当个道门圣女都当的磕磕碰碰的小姑娘,曾经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神明。
甚至,苍白有可能本就如此,那位‘小姐’只是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所以不再微笑,只以最凛冽的锋芒面对这个世界。
林守溪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就是对崇高神明的亵渎,但他又忍不住这样去想。
“哎,你在想什么呀?”
慕师靖见他怔怔出神,没有回话,不免心中生忧,她回忆起了小时候从医的经历,忧心忡忡地问:“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你不忍心告诉我吧?”
“你不要多想。”
“嗯……没有就好。”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觉得我会不忍心告诉你。”
“你!”
慕师靖双臂环胸,冷冷道:“你个没良心的。”
林守溪抽空整理了一番屋子,实在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唯一的惊喜恐怕是当年做的蜡烛,现在竟还能继续用,除此之外,林守溪还翻到了一份手稿,但手感早已在岁月长河中腐烂,用以装订的线不知是何材质的,竟得以保存下来。
“你就在这样简陋的地方住了几万年么?”林守溪叹气。
慕师靖哪里还记得当年的细节,她只是微微仰首,一脸骄傲地说:“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
慕师靖休养了三日,依旧没能把病养好。
这三天里,她一直窝在这旧居之中,思考着对策,却是思维混沌,一无所获。
林守溪则在寻找地宫的出口,准备随时回到死灵雪原上,却同样一无所得。
幸好,地宫中不缺水与食物,他们虽被困于此,但哪怕在这里生活百年,恐怕也绰绰有余。
“我什么也想不出来。”
慕师靖又苦思冥想了数个时辰,颓然道:“都说故地重游会触景生情,可我完全不记得,当年的苍白在想什么了。”
慕师靖说完,怕林守溪绝望,又补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生病了,或许,等我病好就行了。”
林守溪只是笑了笑,安慰道:“你何必在意苍白在想什么呢?”
“可是,若把握不到祂的想法,我们永远也解不开历史的谜团。”慕师靖说。
“我这两天也想了很多。”
林守溪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想,假设我是苍白,我要怎么击败原点,其实,对于苍白来说,这虽是难题,但并非无解,譬如,苍白只要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将生命都挪去新世界,然后在这个生灵空空如也的地方把原点杀掉就好了……这并非天方夜谭,毕竟我们生活的另一个世界,也是苍白创造的,祂或许真的有过类似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想法毫无意义,因为这个世上,再无苍白这样的可以偷天换日的无上神灵了。”
“话虽如此,但……”
慕师靖点了点头,却是神色不善,问:“所以,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想拐弯抹角说我现在太弱了吗?”
“……”
林守溪不想与之沟通。
慕师靖收下了林守溪的劝慰,但这样一来,她更没信心了,法力通天的苍白尚且自囚数万年,她又能做什么呢?她是慕师靖,可不是诸葛师靖,唯一值得庆幸的,他们的对手也是一柄不太聪明的剑。
诛族再强大,也只是原点拙劣的仿品而已。
慕师靖百无聊赖地看着房顶。
她抬起手臂,鲜花般徐徐展开的手指,凝视了一会儿纤白指间黑色的细戒指。
“你把这戒指给我,里面的东西也顺便送给我了么?”慕师靖问。
“只是交给你保管罢了,你别总想着私吞。”林守溪说。
“我还当是聘礼呢。”慕师靖说。
林守溪想了想,说:“那就都送给你吧。”
慕师靖莞尔,唇角噙笑,说:“不许反悔哦。”
她打开储物戒,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储物戒中并无什么特殊的东西,里面大都是丹药、武器和逛街时购买的衣裳,衣裳种类繁多,大都是少女的着装,那些外罩白纱,边缘绣有花丝的漂亮裙子,一看就是小禾买的,至于那些裁剪得体的露背礼裙,则多是她精心挑选的,楚楚虽没有来真国,但钱到了也算到了,慕师靖的心里是有这位小师姐的。
她一件件地翻看着,回忆着当日购买它们时的欢声笑语。
这明明只是一个月前的事,却显得短暂而遥远。
她还翻找到了一个精巧的木箱子,疑惑着打开,才想起这是在西疆的‘幽庭雅居’买的,吓得她连忙将它合上、藏好,生怕林守溪看到。
不仅如此,她还找到了诸多她当日购买的无用法宝,看着它们,慕师靖不由露出了自嘲的笑,笑容恬静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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