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鱼,你还没想通吗?”
林守溪长长地叹了口气,神色阴沉到了极点,他说:“所谓的法术原点,其原点根本不在于法术,而是在于‘声’,施展法术必须咒语,咒语……也就是‘声’,‘声’才是法术的媒介啊,只要拥有声之灵根,甚至可以跨境将对方的法术限死!哀咏之神……哀咏之神之所以被称为哀咏之神,它的能力不就是……”
林守溪来不及说完,祖师山上,已响起了歌声。
哀咏之神的歌声。
祖师遗蜕上的万千张嘴巴同时翕动起来,吟起了歌声,这声音难以形容,它像是诡异生命之间求欢的歌舞,也像是祭奠亡神时需长吟的丧歌。
它一经响起,山间所有的古钟都自我敲击出声响,不仅如此,所有的乐器都像是活了过来,它们一同发出慑人心魄的声响,声音在天地间扩散。
无论这样的声音像什么,在今日,它都是邪神的诞曲。
歌声里,童青鱼笑容褪尽,脸色苍白。
哀咏之神也掌握着‘声’的能力,那作为以‘声’为载体的法术,又怎么能伤害到它呢?非但不能,甚至极有可能成为它的养料。
她竟将祖师作为佳肴,亲自送到了邪神的碟中!
“别伤心。”
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她。
“什么人?”
童青鱼大喝着转头,看到了一张白发苍苍满是褶皱的脸。
是祖师山的掌教真人。
童青鱼看见了掌教真人挑起的嘴角,寒意从脊椎冲到了大脑,她厉声问:“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对吗?”
“今天是大喜之日,要开心。”
祖师山的真人这样说着,脑子就炸开了,横飞的血肉里,密密麻麻的触手从他的断颈处涌出,代替了掌教的头颅。掌教笔挺地立着,行动自如,却已不再是人。
林守溪叹气。
原来,祖师山的掌教也被哀咏之神蛊惑了。
哀咏之神一直在未来不断地向当下渗透,李真人与祖师山的掌教都被骗了。
歌声里,祖师遗蜕不断膨胀。
数不清的触须从中涌出,它们盘结在一起,像是理不清的头发丝,只是这些头发,每一根都有山岳粗细,不断涌出的触须组成了这个肉球的头发、睫毛、胡须、眉毛,它成了一颗真正的头,一颗没有五官的头。
它悬在那里。
悬成了祖师山千年来最大的恐怖。
“童青鱼,你到底创造了怎么样的怪物。”林守溪叹气。
童青鱼花容失色。
她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你……杀得了它么?”童青鱼问。
“若你不做这自作聪明之举,我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如今,它融合了祖师法蜕的力量,我……”林守溪欲言又止。
“那怎么办?”童青鱼问。
林守溪没有说话。
他带着他的烈日,扑向了这尊苏醒的邪神。
没有选择了。
哪怕只有一线的生机,他也必须向哀咏之神宣战,否则,人类的一切都会毁灭殆尽。
风雷涌动。
林守溪与祖师遗蜕撞击之后,整座祖师山寸寸碎裂。
……
祖师山狂风席卷,摧枯拉朽。
云螺无法破开飓风,被推着倒退。
云螺上,白祝抬眸远望,问:“这是怎么了呀?”
“邪神出世。”楚妙笃定道:“哀咏之神还是降临了。”
“哀咏之神……”
白祝听到这等恐怖之事,不免手脚冰凉,她喃喃地问:“师父拦得住它吗?”
“我不知道。”楚妙摇头。
这时,时以娆忽地捂住胸口,惨哼了一声。
“时姐姐,你怎么了?”白祝焦急地问。
“法术被破坏了。”时以娆说。
受伤之后,时以娆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继续说:“邪神占据了祖师遗蜕,破坏了所有人神境的法术根基。”
“诶……那为什么慕师姐安然无恙?”白祝问。
“……”
慕师靖瞪了白祝一眼,冷冷道:“师姐自在人神之上。”
哀咏之神居然没有破坏她的法术根基,对于这等小觑,慕师靖也感到愤怒,她说了句‘替我护法’后,立刻取出竹箫,开始吹奏。
她想唤来圣壤殿的群龙,为她而战。
可是,她的竹箫声刚起,声音立刻就被哀咏之神篡改了,群龙的进攻变成了后撤。
慕师靖试图改换曲调,将它们召回,却是无济于事。
“真是一群笨龙,比白祝还笨!”
慕师靖坐在云螺上,看着调头就跑的群龙,气坏了。
“你要是不给它们下达指令,它们兴许就循着邪神的气息扑杀过去了。”时以娆说。
“时姐姐别说了……”
慕师靖懊悔不已,她也没想到,这邪神竟能随意修改一切对它不利的声音。
正在慕师靖失望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声龙吟。
那是从身后传来的龙吟。
厚重、悠远。
“你看,本姑娘还是有懂事的眷属的!”慕师靖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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