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出了名的大财主死在了沧阳县衙大牢。
随后,县衙发出了告示,细数了孙科数宗罪。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罪名就有“勾结前任李理,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随后,孙科祖传了五代的庞大家产尽数充公,其子不服县衙审判,阻碍官府执法,打伤公差等罪名被捕入狱。
在狱中妄图越狱,死于乱刀之下……
案件在沧阳被传开后,整个沧阳都陷入了一种黑色恐怖之中。
没有宵禁的沧阳县衙大街,安静得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热闹的酒楼、客栈、妓院,喝酒吃饭的人都不敢高声喧哗,大家都在生活在一种无形的恐惧之中。
沧阳县衙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头饿狼,在四处寻觅食物。
仿佛任何一个刚发出声音的人,都有可能成为这头饿狼的盘中餐!
防洪工地上的民夫头领沈勇,深夜来到了沧阳县城城隍庙,头戴斗篷的陆远早已经等在了这里。
沈勇一个人从黑夜中走来,悄无声息,如同一道影子,飘进城隍庙之中。
“大人!”
沈勇见了陆远立即便要行礼,但被陆远一把扶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陆远压低了声音。
沈勇点点头,微微弓着身子,神情格外的凝重。
“都准备好了吗?”陆远问。
“都准备好了!只要大人您一声令下……”沈勇满脸的坚毅。
“那就动手!”陆远面色冰冷。
沈勇喜忧参半。
“陆大人,一旦动手,您的仕途恐怕……”沈勇没有说下去。
“这狗屁仕途不要也罢……”陆远神情决绝。
当韩元、崔烈等人颠倒黑白,逼死孙科的时候,陆远便对仕途这一条路心灰意冷了……
“陆大人高义!”沈勇倒地跪拜。
陆远摆摆手,轻轻摇摇头,目光看向了立在面前,饱经风霜的高大城隍爷脸上。
长须捶胸,面带慈祥,城隍爷似笑非笑。
“陆大人,我等兄弟八人,誓死追随您!”
说话之间,沈勇轻轻拍手。
黑夜中顿时出现在了七人,有老有少,高低不等。
“陆大人高义,我等愿誓死追随!”
八人同时发出低沉的怒吼。
陆远叹了一口气,伸手扶起来了面前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我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无用之人,具体怎么做,还得靠你们!”
“大人,请放心好了,吾等万死不辞!”
老者满含热泪!众人眼圈火热,视线模糊!
黑夜之中,八名壮士如同八头猛士消失在黑夜之中。
与此同时,伪装成江湖老郎中的肖云和师妹李沁,等在了陆远的家宅外。
“陆远这厮草菅人命,以前差点被他所蒙蔽了!”
李沁在黑夜中咬着对师兄肖云说。
“我早就说过,官场之上无好人!尽是该杀的狗贼!”肖云在一旁说。
“若不是孙叔叔死得如此仓促,我也不敢相信陆远是如此的人面兽心之徒!”李沁面如寒霜,“先杀陆远,再杀崔烈和韩元!这群狗官一个人不能放过了!”
肖云点点头,但他心中知道:沧阳县衙三位大人,他们只有杀死其中任意一个的机会!
先杀陆远!
陆远是防洪工程现场负责人,孙科的死,陆远有推卸不可的责任!
陆远从黑夜中独自骑马回来,迎面一枚飞石打来。
陆远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去接住了。
打来的并不是飞石,而是一个纸团。
上面迥劲有力地写着几个字:“家门口有刺客!”
陆远看罢纸条,目光向着黑夜中看去。
黑夜如墨,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人要杀他?
又是什么人给他通风报信?
陆远一无所知。
他勒住了马,沉思片刻后,调转了马头往桃红院方向去了。
“躲去了妓院?”
黑夜之中传来了阿勇鄙夷的声音。
他生怕最是见不惯胆小怕事之人。
易先生看着陆远消失的黑夜,那是半轮明月升起的地方。
“再等等看!”易先生说。
“大人,哦,不,易先生,为什么要救姓陆的狗官?”
阿勇很是不服气。
清水镇财主孙科之死,几乎是整个沧阳县城路人皆知的事儿。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都要快了。
迅雷不及掩耳!
他们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下午时分,孙科运输石料的马队里面查出伪劣石料,孙科随即被抓。
当天夜里没到亥时,孙科便死于县衙大牢之中。
官府的说法是畏罪自杀!
没有仵作验尸,尸体直接火化。
甚至连家属都没有通知,罪名便以公告的形式贴在了县城最热闹的十字街公告栏上。
衙门就是如此的傲慢!
阿勇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冲进县衙抓捕县令韩元,怒送到南城府衙大牢!
但,易先生始终没有说话。
易先生内心同样充满了愤怒!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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