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李定国正在菜园坝耕田,马忠良找了上来,高兴地说道:“表哥,有个大人物来投军。”李定国抬起头道:“是谁啊?”“袁韬,表哥你知道吗?”“这个人我当然知道,摇黄的头领,他带了多少人啊?”“2000多人,正在城门外等候。”“你带上一营,随我一同迎接他。”
袁韬原是摇黄头领,后来投降了明军,做到了总兵,与李占春屯兵涪州,后二人不和,袁韬率兵出走开县。“哈哈哈,争天王,定国接驾来迟,望争天王恕罪。”李定国过去紧紧抱着袁韬,这袁韬本是汉中人,身材壮实,也被李定国抱在怀中,“大都督好大力气,难怪能够攻襄阳、略重庆、挑鳌拜、败豪格,如今天下英雄归心,小弟愚钝,归来已迟,万乞大都督收留。”“争天王来投,定国满心欢迎,小弟啊今夜设宴为天王接风。”次日,李定国将袁韬部编为2个营,第124营和125营,共2000多人,与矿兵营合驻达州,并且将达州余地拨出很大一部分分给了124、125 营和矿兵营。
达州东北面背靠大巴山,东南面临长江沿岸州县,北面是更加穷困的巴中,西面是靳统武的顺庆府,西南则是李大牙的广安州,两人都李定国的生死兄弟。达州一州管辖十县,说是管辖,其实也就是李定国许下的,整个达州各县人烟绝迹比比皆是,倒是土匪不少,偌大的地方,交给了袁韬一旅平定,两营为袁韬旧属,两营为新兵营,一营为矿兵营,五营当中矿兵营装备最好。
李定国给袁韬的要求是:“步步为营,剿抚并重,以抚为主,镇抚东北。”袁韬统军自渠县出发,沿着渠江往上行,其时已是四月天气,渠江两岸莺飞蝶舞,已是一派晚春气象。四下里却是人烟稀缺,袁韬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当日便不把这些地方祸害成这个样子。安民军占领的地盘其实挺大,有些个地方还相对富庶,可是自己并非李定国的亲信,这些好地方又怎么轮得到自己呢。说起来自己还算是李定国的叔叔辈儿,当年自己跟随呼大哥觐见八大王的时候,如今威风八面的大都督,还只是八代王座下的一个童子。
两日后的黄昏时分,部队来到三汇镇,这个渠江和州河汇合的镇子,扼守着荔枝道的南段,崇祯年间人烟辐辏十分繁华,如今几无炊烟,镇子外偶然有几个人影子,也是一闪而逝,消失在密林之中。袁韬将部队开进了镇子里,仿佛走进了一片站立的废墟里。一个士兵轻轻推着一扇门,门竟然嘎吱倒下,尘灰骤起,士兵定睛往里一瞧,直吓得哇哇大叫。
“什么东西?”袁韬往里看时,却看见屋内到处是人骨,正中间的房梁上,却吊着三个人,早已死去多时,尸体上满布着蠕动着的虫子,尸臭从里面散发出来,袁韬几步走到街的对面,哇哇开始吐了起来,街上好些人也在吐,袁韬将几口黄胆水吐净了,就开始骂:“驴日的,都跟秀才似的,你们没杀过人放过火啊?”
“大脚羊,你带铁脚营,连夜行军至石梯镇,记着到了石梯镇才能找饭吃,粮食不多,现在最好自己找饭吃。”袁韬对着一个大脚板的汉子说道。
“是,天王。”
“煤老火,你带矿工营,连夜行军到达州,你们都是财主,到了就自己找饭吃。”
“是,旅长。”
“草上飞,你带丛林营,到三汇以西十里扎营,自己解决吃饭。”
“是,天王。”
“大铁锤,你带大刀营,到三汇东南十五里扎营吃饭。”
“是,天王。”
“扁担陈,带长枪营跟着我,去弄些干柴草来,多放几处硫磺火药,一把火把这个该死的镇子烧了,然后渡河到何家湾扎营。”
“是,天王。”
“你们他妈的叫旅长,安民军首领叫大都督,你们叫我天王,他妈的想害死我啊?”
李定国为他们补充了十天的粮草,不过显然不够,袁韬把一半儿粮草留给了身边的扁担陈,矿工营有三个矿老板的嫁妆,暂时也不缺粮草,那么大脚羊、草上飞和大铁锤只能造自己了。
大脚营全部都光着脚行走在乡野间,大脚羊自己也光着脚走着,如履平地的样子,虽然李定国为每一位旗级以上军官都配备了精良的武器、马匹和衣服,不过他仍然牵着马赤着脚走在行列中间,他已经不习惯穿鞋。
在队伍左边两里,二连的两个军士正在寻着地上的足迹,然后接着追踪上去,两人通过布谷鸟的叫声互相联络,向追踪对象靠近。追踪对象有三个人,他们俩连忙用鸟叫声呼唤同伴,一会儿就收到了三个同伴的回应,两个负责跟踪,其它三个人负责去前方的路上布陷阱,一盏茶的功夫,陷阱已经布置好,二人收到信号后,就故意现身,让对方看到自己和手是明晃晃的武器,那三人随身只带有棍棒,自然加快人了脚步,两个军士紧紧追赶。
那三人走过一条田埂,再往一条小道上跑时,有两人却被地上绳索套住了却:“啊,有埋伏。”两吼了一声,就被脚上的绳子拉了起来,倒吊在大树下,二人连忙用手中木棒打脚上的绳子,只是木棒很难打断绳子,还余一人,半高棒子,警惕地看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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