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地龙烧的很暖,鎏金兽首香炉里,暖烟流淌。
江闻玉装晕了片刻便就清醒了过来,待到目光隐晦的流转到站在角落里的白露时,江闻玉松了口气。
“太医,元贵妃到底怎么样,无事吧?”
太后有些心急。
“启禀太后,贵妃娘娘和龙胎都无事,只是娘娘受了些惊吓,需得喝些安神药才是。”
太医话音一落,太后彻底放下了心。
而一旁躺在摇椅上的襄德妃也一样,不过她更多的是高兴。
这次救了元贵妃,和她的关系也是更近了一步。
想来这次过后,元贵妃也能多信任她一些。
而此刻江闻玉知晓孩子无事后,心绪便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坐起身,看向还跪在殿中瑟瑟发抖的文淑仪。
宁毅侯家的嫡女。
依附于魏家的人。
方才她在祈年殿中,故意装作被烛火台砸中了腿向她扑过来。
看着像是意外,实则却是故意。
江闻玉想起被她一起拉着摔倒的慎贤妃,扬起一抹冷笑。
她本不想在除夕这天收拾她的。
可既然她这么耐不住性子,自己撞上来,就别怪她提前动手了。
而此刻,沈渊也匆匆赶到,身后还跟着许多王公贵族,宗室重臣。
“玉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江闻玉见着沈渊湿了的靴子,心头一暖。
想来沈渊时知道自己出事,便急的没坐轿撵,一路走过来的。
“臣妾没事。”
江闻玉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哭喊响起。
“陛下!陛下!臣妾在这儿!臣妾肚子好痛啊!”
隔着一扇屏风,榻上睡着慎贤妃。
慎贤妃此刻确实是痛,待知道沈渊来了之后,更是放声大喊。
沈渊索性叫人撤了那屏风。
慎贤妃一见着沈渊便泪如雨下,“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臣妾是被元贵妃撞了才会摔倒,若是龙胎有个什么万一可怎么好啊!”
沈渊皱着眉头,“太医不是说了你无事吗?叫什么叫,聒噪!”
慎贤妃一愣,更觉得委屈,她此刻已经不在乎江闻玉到底有没有事了。
她在乎的是自己肚子里的龙胎有没有事!
除掉江闻玉和她肚子里的东西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的孩子!
可……
可这些太医只顾着听从太后的话去看江闻玉,只给她派了一个太医来诊脉,万一误诊了怎么办!
她身上到现在还疼着呢!
“陛下,臣妾实在疼的厉害,可……太医都被元贵妃叫了去,臣妾若不叫出声,怕是疼死都没人知道……”
说着,慎贤妃又哭了出来。
而江闻玉看着香炉里快熄灭的熏香,轻笑一声,“陛下,确实是臣妾的错,忽视了慎贤妃。”
“如今臣妾无事,诸位太医都在,便让他们给慎贤妃好好瞧瞧吧,别让龙胎有个万一。”
沈渊看着江闻玉含笑的眸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确实,朕膝下子嗣稀薄,若是龙胎有个万一,可真是大罪过。”
“章太医,你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便去给慎贤妃好好看看。”
章太医得了命令,勤勤恳恳的去了慎贤妃的榻前把脉。
而趁此空隙,江闻玉看向了文淑仪。
“陛下,今日之事,虽说是文淑仪不小心摔倒撞了臣妾所致,但她也是无心的,还请陛下宽恕。”
文淑仪闻言本来惨白的面色更添了一分惊慌。
“陛下!陛下,嫔妾是无心的,嫔妾也是被烛台绊倒的啊,嫔妾真的无意害贵妃娘娘摔倒啊!”
太后坐在一旁看着文淑仪冷笑,“皇帝,这祈年殿的烛台每年都有修缮,从未倒塌过。”
“怎么偏偏就今日倒了,还是赶在敬香祈福的时辰的倒了,还正巧倒在文淑仪身上,又正巧文淑仪朝贵妃的方向倒去,扑在了贵妃身上。”
“这么多巧合,皇帝,你信吗?”
沈渊冷笑一声,“母后放心,儿臣知晓,早就派了候德福去查了。”
正说着,候德福便进来了。
身为皇宫首领太监,他的手段自然是凌厉的,不然也不配跟在陛下身边做事。
“太后,陛下,贵妃娘娘,奴才刚才着人查看了那倒了的烛台,发现烛台底座用于固定的鱼鳔胶被人割开了。”
“负责修缮烛台的人说,直到昨天,烛台还是好的,而当值的太监说,昨日只有文淑仪宫里的首领太监来过,奴才也已经在那太监手指甲缝里发现了残留的鱼鳔胶。”
“那小太监已经带了过来。”
如此,便就是这小太监做的了。
鱼鳔胶珍贵,不仅能药用,还能用于粘合,粘合度非常高,所以内务府选了此胶用来固定烛台,就是为了避免祈福时烛台被人碰倒的状况。
江闻玉看向瑟瑟发抖,面色煞白的文淑仪,嗤笑一声。
蠢货,居然也敢信慎贤妃那个没脑子的人的安排。
文淑仪宫里的小太监刚被带上来就吓的魂不附体,拉着文淑仪的裙角的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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