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璃脸色一凛。
他踅摸下床,趿着鞋子站在门口。
“死了?怎么死的?”
雪意弯腰看着公鸡脖子上的伤:“被什么咬死的,都冷透了!爬了好多蚂蚁!”
樊璃愤怒的喷了口气:“干他爹的!热乎乎的十文钱买来的灵宠,这才一晚上就没了,我还没摸过它呢!”
小狸花听两人在院子里咒骂杀鸡贼,心虚的抬着两只前爪团住脑袋装睡。
它听雪意道:“会不会是被猫咬的?”
小猫颤了一下。
这时樊璃的声音冷冷响起:“应该不是。”
小猫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眯开一条眼缝瞧着谢遇。
谢遇一如既往的用手撑着额头,闭上的双眼线条极长,又黑又长的睫毛顺着眼线走势从眼角向眼尾扫去,然后在眼尾带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他睁眼时温润诡丽,闭眼时沉肃凌然,一身描金黑袍贵气、浓重、压抑。
所以不管他冷着脸还是闭着眼,这身黑袍都显得他冷漠森郁,拒人千里。
小猫看着谢遇,小声道:“我要是被樊璃撵了,怎么办呀?”
谢遇好像睡着了。
小猫心慌慌的,听着雪意在外面说道:“可这脖子上的伤,明显是被尖牙咬的啊。”
樊璃音色郁闷低沉:“我脖子上也有伤。”
“啊?”
“你来之前,我也被咬了,那狗东西应该是嗑了疯药,逮什么咬什么吧。你过来,看看小猫被咬没有。”
屋中的小猫眨了眨眼。
哎?
谢遇真的帮它了?
雪意进屋来,扒着小狸花检查一遍,看它爪子上有道刮痕,说道:“没被咬,但是爪子受了点轻伤。”
樊璃冷哼一声:“狗东西,咬人就算了,连猫都不放过。”
樊璃摸到床尾,拿出一只小鱼干递给狸花猫:“今晚他要是来了,你记得呜呜我一声。”
雪意一头雾水:“他?是有什么人来这里偷袭你么?不会是井里那位吧!”
樊璃垂着眉睫:“井里那位是个姐妹,昨晚那狗东西是个男人,我摸过他的脸了,那张脸棱角分明的,女孩子可长不出那种五官,嘶——去你那借点药,我一脖子伤呢。”
“那鸡怎么办呢?”
“带去你那。”
雪意:“嘿嘿。”
樊璃:“嘿嘿。”
樊璃抱上小猫,抓着雪意的袖子:“走。”
雪意右手提着食盒和鸡,左手牵着一只公子哥,喜不自胜的往自家小院走去。
侯府占地广,光是府中的下人都有三百来号。
三百号人分到四处集中住扎。
陆言是大管事,是大狗腿子,是体面人。
老侯爷就在东大院里给他单独拨了一个院子,不算大,但厨房客厅寝房等等,一应俱全。
雪意把樊璃扎在前院让他晒晒太阳去掉一身晦气,自己则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坐在后院把鸡毛烫洗拔去。
然后在空地上烧了一堆豆杆子,一把火将残余的细碎绒毛烧了。
雪意在厨房里劈砍鸡肉。
他一边忙活一边和院子里的樊璃商量。
两人一个在炊烟袅娜的厨房里,一个窝在太阳底下,隔着一道门讨论怎么发落那只肥鸡。
最后两人一致决定把鸡分作两半,一半炖,一顿做臊子爆炒。
雪意把鸡肉块炖在锅里后,拿着两把刀在案上哐哐剁臊子,连骨带肉全部剁碎。
中午陆言回来,大老远就闻到一股肉香。
在他身后的樊静伦说道:“你儿子厨艺不错。”
陆言背着手踏进院子:“世子过奖。”
樊静伦大摇大摆的跟进院中,猛不丁看到叠着双腿躺在摇椅上的樊璃,脸上就有点火气。
他几步过来,拎着樊璃的衣领丢去一边,自己躺上椅子,冷声道:“倒茶。”
樊璃磨了磨牙:“这不是我那拆家偷糕点的大哥么,你身子就好全了啊?想喝什么茶,要冷要热,加几斤口水?”
樊静伦:“陆言,去给我倒茶。”
他说着望向樊璃,缓缓转动手上的扳指:“糕点,你有钱买么?”
樊璃冷哼一声:“总之会有人给我买,你别酸。”
椅子上的人懒得跟他斗嘴,接过茶杯端详一眼。
“杯子是谁的?”
“雪意——”
“砰——”
陆言话没说完,那崭新的青瓷茶杯就被椅子上的人砸碎。
茶水泼了一地,悠悠冒着白雾。
陆言:“雪意新买的,不合世子的意么?”
樊静伦垂着一双凤眼,随即抬起眼皮扫向樊璃:“他来这里,莫非也给他配一只新茶杯?”
樊璃:“我哪像你这样娇气?又喝又砸的。”
雪意拎着锅铲,在厨房门口小声道:“樊璃用的是小人的杯子。”
樊静伦慢悠悠躺在摇椅上,挪了挪身子,指使陆言:“方才茶有些烫手,没端住,再泡一杯。”
陆言去泡茶时,院子里的兄弟俩因为糕点的事动手了。
等他俩打得差不多了,陆言才丢下茶碗,把樊璃拉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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