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
樊璃掀唇说道:“你男人骗你的吧,谢遇要是有童养媳,那谢家族谱上怎么没有小狸的名字?”
樊静伦瞧着小弟的眼睛,冷笑道:“谢家族谱是你写的?你怎么知道没小狸的名字?”
樊璃:“就是没有,他入陵时是一个人,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么?若真有童养媳,死了得跟他葬一块,名字也得刻在他墓碑上,族谱上属于谢遇那一页也要记上妻——某某氏。”
他掰扯这些细账,换做雪意早就被他说得五体投地了。
但樊静伦听完,眼皮都没眨一下。
轻蔑道:“你当真是疯了,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着魔成这样,也不怕小娘掀开棺材板子收拾你。”
“是你先骗人!谢遇就是没有童养媳,他要是有,这大楚的人会不知道?”
樊璃说着说着心口又稳下来,指指点点:“你男人铁定在陈留风流过了,怕你查出苗头,故意误导你!”
樊静伦一巴掌拍去,低声道:“陆言骗谁也不敢骗我,他果真有人,我连他一起杀了。”
樊璃揉揉屁股:“谢遇也不会骗我,敢骗人我就找道士收了他……”
对面的人突然发问:“什么叫谢遇不会骗你?”
樊璃垂目静默在车中。
车厢在坑坑洼洼的乡道上摇摆不定,尖细嘈杂的车轮声惊扰着听觉器官,吵得人心口烦乱。
良久,樊璃轻笑一声。
“一时逞嘴的话也值得你过问啊?打住,这些事对侯府来说并不要紧,小狸到底是什么人,还得等陈留的人来信后才能说清。”
他目光虚虚的落在樊静伦身上:“先帮我找回记忆吧,当时那一身伤可把我疼惨了,铁定是被人拎大石头凿的。”
樊静伦:“小娘亲口说了,你那身伤是摔的。”
樊璃掀唇:“我娘说什么你都信啊?二十多根骨头全部断在体内,这要从山上摔下来早就死透了,没死那肯定是活生生被人敲断的……不会是王慈心这老畜生吧?”
话题被两人扯到断骨上。
兄弟俩正争得面红耳赤,牛车停下了。
车夫看着怒火攻心的王氏,小心翼翼敲响车门,捏着嗓子低声说道:“世子,到了。”
樊静伦掀门下车,看了母亲一眼,直言不讳道:“我去见陆言了。”
王氏眼皮暴跳,黑着脸忍了一会儿,目光扫向车内。
“你自去找陆言便是,把樊璃带去做什么?”
樊璃摸索着钻出车门:“我去找雪意。”
王氏这几天饱受刺激,顿时情绪失控怒声呵斥道:“一个个都得和陆家父子在一起,才能过得下去!如今你哥把你提到东院,要出门捞着你就走了,以后你也找个男人,就找陆雪意!如何?”
“……”樊璃默默面向她,“我看雪意也挺好。”
王氏气得眼冒金星,向丫鬟一挥手:“把他丢去小姐院子!”
“不要啊!”小狸花含泪嘶喊,“大黄不准我去它的地盘,那我以后就不能找樊璃、没小鱼干吃了!奴才别愣着,赶紧劝劝你娘啊!”
小猫从樊静伦怀中挣下去,一路爬墙翻屋,撵着路骂人。
“又把樊璃关起来了,谢遇,你管管这些人啊!”
“杀千刀的!谢遇也不在!”
“大黄——”
大黄挠挠耳朵,在主屋里骂道:“吵什么?他去得东院,来主院又怎样?反正都是我的地盘!”
“……”小狸花哽咽。
它蹲在主院外面,看着樊璃被两个丫鬟带进安定院,在樊悦的屋子旁边给他捡了个窝,丢进去,关起来。
小狸花凄惨道:“关门干啥,他得照太阳呢——”
没一会儿,瑶光提着一包东西来到安定院,问丫鬟:“大白天的,怎么关门?”
丫鬟回道:“夫人吩咐的。”
瑶光笑了笑:“夫人的意思是把公子关在院子里,别让他出去,不是把门严丝合缝的关上,打开吧。”
丫鬟摇头,心有余悸道:“就是怕他跑出去啊。侯爷停灵那几天,胡婆子叫人死死看着西大院别让他出门,哪知一转身就被他乱棍打出来,跑去灵堂把成王殿下气个半死。”
瑶光扯着脸皮笑了一下:“哦,这胡婆子似乎是王家的家奴。”
对方朝四处看了一圈,小声说道:“胡婆子、胡嬷嬷,都是胡管家的女儿,前不久这几人接连死在府上,不知道胡家要怎么打击侯府呢,夫人就是为这个愁心,这几天魂不守舍的。”
瑶光:“胡家顶破天也就只有胡菩提在宫中当了个大长秋,皇后用得着他他就是大长秋,用不着他他就是大泥鳅,怎敢打击侯府?”
丫鬟酸着脸恼声道:“就是还用得着他啊!宫里那伙人怀疑楚将军手底下有暗卫,又怀疑这些人是刺杀皇后的凶手,可着劲要逮出来五马分尸呢。”
“这不,前些日子王慈心从公子手上得到一只骨哨,胡菩提便拿着骨哨大做文章,京中的孩童被抓进大狱的有三百多人,连咱们世子也被抓去了。”
“也幸好没被青衣卫那群狼狗嗅出什么来,不然侯府高低得落得个满门抄斩呢!”
瑶光故作惊慌,谴责道:“真不是人干的事!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便是了。”
那丫鬟客气的一颔首,浅步离去。
瑶光推开门,轻声道:“小主子。”
喜鹊立在院中木棉树上,低头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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