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古色古香、弥漫着草药香气的医馆里,宁琬琰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步伐有些踉跄却又坚定不移地端着刚刚熬制完成的热气腾腾的汤药,缓缓走到床边。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汤碗,只觉得这汤药散发出的热气扑在脸上,竟让她有种微微发烫的感觉。
她轻轻吹了吹气,她尝试着用嘴唇触碰一下汤汁,果然还是很烫。于是,她轻启朱唇,对着汤碗轻轻地吹气,那轻柔的气息如同春风拂过湖面一般,带着丝丝温柔与关切。
待温度稍降后,宁琬琰才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汤药,凑近陆离苍白干裂的唇边,想要将其慢慢灌入他的口中。
然而,陆离已经昏迷多日,完全没有了意识,无论宁琬琰怎样努力,都无法让他张开嘴巴喝下这救命的汤药。
看着好不容易送到嘴边的汤药就这样顺着陆离的脖颈流淌而下,宁琬琰顿时慌了神。
她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陆离的脖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谨慎,生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就会弄伤眼前这个令她牵肠挂肚的人。
擦完之后,宁琬琰眉头微皱,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似的,眼神一亮,转身匆匆跑向屋外。不一会儿,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小截枯萎的芦苇走了回来。
回到床边,宁琬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一口苦涩的汤药含进嘴里。
紧接着,她略带羞涩和紧张地拿起芦苇杆,将一端放入自己口中,另一端则对准陆离紧闭的双唇。就这样,她一点一点地把汤药通过芦苇杆输送到陆离的口中。
每一次成功送进去一点点汤药,宁琬琰都会感到一阵欣喜,但同时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如此反复多次,直到看到碗中的汤药所剩无几时,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一些,整个人也仿佛虚脱了一般,无力地靠在床边,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夜晚很快到来,宁琬琰重复着白日的动作,她看到陆离得脸色终于变得红润。
此刻,她笑靥如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而危机尚未解除,林州搜索的人马也在步步逼近。
小镇外,蒋征带着三百人马,一路搜寻匆匆赶来,这是林州境内的最后一个镇子,过了这里,就是越州的地界,他只能寄希望于这里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奶奶个熊的,若是被老子逮住,非把他那层人皮给活活剥下来,再狠狠地抽他一顿不可!”
蒋征怒发冲冠,双目喷火,嘴里骂骂咧咧地吼着。
由于在城中未能成功将那奸诈之徒擒拿归案,不仅如此,自己还险些因此丢了性命。而且这一路上马不停蹄、风驰电掣般地穿梭搜查,他的身躯早已疲倦到了极点。
此时的蒋征真是又气又恼,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
一旁的下属见自家头儿这般愤怒,脸上露出一副苦瓜相,小心翼翼地说道:“头儿,这已经是最后的一个镇子啦,如果还是找不到那个人,咱们可怎么向上面交代呀!”
蒋征闻言,恶狠狠地瞪了下属一眼,心中暗骂这时候这家伙净说些丧气话。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次任务若不能圆满完成,上头怪罪下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此处,蒋征强打精神,扯开嗓子喊道:
“兄弟们,都给老子挺住喽!这可是最后一个集镇了,只要咱们再加把劲儿,很快就能大功告成。那贼人身受重伤,绝对跑不远的。只要能顺利抓到他,老子就带你们去百花楼好好乐呵一晚上!”
众人一听“百花楼”三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要知道,那百花楼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窝,只有兜里揣足了银子才有资格进去逍遥快活一番。
像他们这些当差的,平日里那点儿微薄的俸禄也就仅够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罢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财去这种奢华之地享受。
就在此时此刻,当众人听到头儿许下这般令人振奋的承诺之后,那一张张面庞瞬间变得激动无比,仿佛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满满的干劲儿。
眨眼之间,只见数百人的队伍如潮水般汹涌而入,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街道两旁的房屋,开始挨家挨户地仔细搜查起来。一时间,整个区域都弥漫着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
在那家小小的医馆之中,孙仲礼正专心致志地在药房研磨着珍贵的草药。突然间,一名小学童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
“不好了!不好了!师傅!”
孙仲礼不禁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道:
“你瞧瞧你这副慌里慌张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身为医者该有的沉稳和冷静啊!为医者,无论何时何地都应当保持镇定自若才对!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你给急成这个样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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