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南把左手伸进裤兜里:“不疼,倒是你,如果我不挡住你的手的话,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孟江南将试卷翻到另外一面的时候,才抽出空来看了一眼言忆,“你回答我!”
言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逐渐听不见:“我……可除了我自己之外,我又不能打别人嘛!”
“这就是你要伤害自己的理由?”孟江南有点想把言忆的脑袋打开,仔细看一看言忆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思想。
言忆点了点头:“那不然呢?”
孟江南简直被言忆气笑了。
她居然点头?
她居然承认了?
她居然赞同了他的话?
孟江南的左手被言忆打得发麻了,手在口袋里紧紧握住拳:“那你总得要有一个伤害自己的理由啊,你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吧?是不是?”
言忆撇了撇嘴:“我把第四题的对应的公式抄到第五道题旁边了,我被自己气到了,所以就……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不!孟江南表示他不懂,也不想懂。
“你被自己气到了,你就想揍自己?”孟江南抽出空来看了言忆一眼,“你这是什么逻辑?”
言忆弱弱开口:“那不然呢?我生气啊!我得要发泄一下情绪吧?可我能无缘无故打你吗?”
“我就只能这么干了。”
孟江南探过头,看了一眼言忆所说的“把第四题的公式抄到了第五题旁边”,拿着红笔将第五题旁边写的公式圈了起来,又画了一条线,把线连到第四题的旁边:“你这样不就行了?至于被自己气得要打自己吗?”
言忆瞪大双眼:居然还能这样?!
孟江南看到言忆这副表情,就将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在言忆的肩上拍了拍:“老姐,你应该好好动动脑子,遇到事情先想解决方法,要是想不出解决方法的话,你可以找身边的人寻求帮助,总会有人有能力帮你解决的,而不是在遇到事情之后,就只想着做那种不理智、伤害自己的行为,听见没有?”
言忆听着孟江南像老妈子一样嘱咐她的话:“听见了,听见了。”
虽然说言忆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些不耐烦,实际上,言忆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这么说。
这感觉,似乎还不赖。
言忆看了看孟江南的左手,发现孟江南的手还在颤抖,连忙问:“你的手怎么样?还疼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
可想到她刚才用了足足七成的力,那么用力地砸下去,孟江南用他的手挡住了她的手,可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腿上也有疼痛感,可见她刚才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考虑到孟江南会不会被自己打得骨折,就又加了一句:“要不然你去医院里检查一下?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
“没事,不怎么疼了,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孟江南安慰着言忆,“我皮糙肉厚的,不疼,我的手能动,不会骨折的,你放心好了。”
虽然孟江南这么说,可言忆的心里还是自责、内疚。
她刚才要是不抬手打自己就好了,这样的话,孟江南也就不会伸手替她挡那么一下了,那他的手也就不会那么疼了。
言忆又想:孟江南就是一个傻子!要是他不给自己挡的话,他就不至于那么疼,他没事为什么要替她挡啊!又不是打他,她要打的人是她自己,他怎么那么多事?
如果他不管闲事的话,他的左手至于一直发抖吗?
“孟江南!”言忆一边掉眼泪一边叫了孟江南一声。
孟江南不知道言忆叫他干什么,就扭头看着言忆:“嗯?怎么了?”
他一扭头就看到言忆正在落泪。
他还以为言忆叫他是为了让他给她纸巾,就连忙从桌洞里拿出那包新买的没用多少的纸巾,放在言忆的桌子上:“这包纸巾就给你了,不用还给我了,你快擦擦眼泪吧,别哭了。”
言忆抽出一张纸巾,就要擦眼泪。
孟江南用最快的速度连忙将言忆手里的那张纸巾抢走了。
言忆满脑袋的问号。
“你怎么总是要抢我手里的纸巾啊?你自己抽一张不行吗?”言忆真的佩服孟江南了,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怎么每次她抽了纸巾之后,孟江南就要从她手里抢走。
他把那么大一包纸巾放在了她的桌上,里面的纸巾那么多,他又不是不能自己抽;再说了,他的桌洞里还有一包没用完的纸巾呢!他直接从他的桌洞里抽一张,不是也可以吗?
为什么偏偏就要从她手里抢呢?
真是奇怪!
是她抽的纸巾质量更好吗?还是说她抽的纸巾是用金子做的?
所以孟江南眼红了?所以他就总是要从她手里抢走她刚抽出来的纸巾?
孟江南快速转动着眼睛,思考着应该找什么借口去回答言忆的问题,可他,批改试卷的动作丝毫没停。
擦桌子?桌子上一尘不染,根本就不需要擦;擦手?可他的手上没弄到什么脏东西,也不需要擦;擤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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