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云天的追问下,莫翠萍终于说出了当年丈夫死亡的真相。
十三年前。
李云天的父亲李存志是一名普通的泥水工,一次不经意间,认识了王村的王大贵。
王村是本乡最大的村庄,就在乡政府边上。而王大贵则是村里的红人,只因为他的亲弟是乡长,大儿子在派出所上班,小儿子刚初中毕业就拜入青城山。
青城山在当地非常有名,但是,真正进去过的人没几个,大家都说里面住着神仙,究竟那些人有多厉害,却又是谁也说不上来。
就只知道一点,能拜入青城山的人,将来必定有出息,其家庭也必定安享富贵。
有一天。
王大贵碰到李存志,就问他会不会修厕所?李存志虽然没修过,但是,还是说会,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
就这样,李存志接下了这活。
东家出材料,李存志只管干活,也就是包工不包料。人工费就800块钱。
修的是王大贵自家的一个厕所。
足足花了三天时间,厕所修好了。
李存志问王大贵要工钱,王大贵说没问题,但是,得等七天之后,七天内厕所没问题就付款。
结果,到第六天,王大贵就说厕所堵了,要他去处理。李存志跑去一看,确实是堵了,就用疏通器清理杂物,最后钩出一件衣服来。
王大贵说这不能怨他,那洗衣服总有不小心的时候吧?
没办法,那就再等等。
又过了三四天,厕所又堵!
这回,钩出来的是一只拖鞋。
又过几天,厕所再堵!
这回,钩出来的是一个空洗发水瓶。
“王大贵这是故意的吧!目的就是想耍赖不给钱。”李云天说。
“谁说不是呢!”莫翠萍有些伤感,“你爸也知道王大贵是故意刁难,这800块钱对王大贵家也许没什么,但咱家穷,你爸有些舍不得。”
“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就复杂了,唉!”
李存志再次去向王大贵讨要工钱,无果,两人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期间,李存志被打,气不过,就说那八百块钱不要了,诅咒王大贵生儿子没屁眼,留着钱买屎盆。
没想到,一语成谶!
几个月后。
王大贵的大儿子生了个男婴,出生的时候真的没屁眼!
这回王家人坐不住了。
跑来找李存志,向他讨要“利是”,金额是三万块——理由就是他下了诅咒,所以才导致王大贵的孙子没屁眼。
别说三万了,三千块钱李存志也拿不出来,当时李云天上初中的钱还是东拼西凑来的。
再说了,这跟诅咒有什么关系?
各说各有理,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又干了一架,自然是李存志被打得很惨,毕竟对方人多势众,算是结下了仇怨。
这还没完!
第三天,王家人再次上门讨要说法!——原因是王大贵出门被车撞了!断了一只脚。
前两天双方打架之前,吵架的时候,李存志对王大贵说过这样的话:
“你们说孩子出生没屁眼是因为我诅咒,要是真这么灵验,那我说你出门被车撞,就真的被车撞了吗?真他妈的扯卵蛋!”
李云天听到这里,也是无语了,“话说,老爸这嘴开过光啊!”
莫翠萍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可能真开过光吧,这事之后他就说可能快要死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活着,王家人会不得安生。”
“什么意思?”李云天不解。
“意思是两家已经结仇,王家人怕他诅咒,万一诅咒王家人都死绝呢?万一真灵验了呢?所以,王家人一定会害死他的。”
“这回老爸又说对了?”
“可不是嘛,唉!没过几天他人就没了。”莫翠萍眼眶湿润,“当时你住校念初中、你弟才四岁多。”
李云天想了一下,当时他的确对家里面发生的事情知道不多,一方面是读初中一星期才回来一次,另一方面是烦心的事家人都不跟他提。
他得到通知赶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在办老爸的后事了,只知道是出车祸死的。
“妈,那你怎么知道是王家人害死老爸的?”
“老村长说的。”
“他又怎么知道?”
“王家人传话给他,他传话给我,说是好好安葬就行,不要报警、也不要闹,不然你跟你弟都没好日子过。”
李云天听完,没吭声,只是在暗暗算计着如何收拾王大贵一家人。
莫翠萍看到李云天一直没说话,就说:“天儿,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不会不会。”李云天朝她笑笑,“反正他们都快死了。”
“不会最好。好不容易盼到你们长大,现在你又能赚钱,我满足了,要是还能抱上孙子,我也算对得起老李家了。”
“妈,你别舍不得花钱啊!”李云天岔开话题,“上回不是跟你说买个热水器吗?”
“我给你们俩存彩礼钱,家里柴火多的是,干嘛要浪费钱?”
“这……人家又不要你彩礼钱,再说了,还远着呢!先改善一下家庭条件吧,话说,这房子是不是也得盖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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