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您也可以去调查。
乔麻子的娘是中毒,且美肤丸不是客来安所售,还望大人明察。”大丫眼眶泛红。
沈云婉那么聪慧,定也知道她这次来衙门是来指证的。
但她一有不舒服,沈云婉却愿意给她诊脉。
而杜浥根本不顾她和孩子的死活。
孩子没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如果能让她干干净净地离开,也算是对孩子的一个交代。
杜浥被大丫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沈云婉被当场洗清了嫌疑。
但是她脸上没有一丝轻松的样子,反而更加沉重。
看杜浥气急败坏的样子,应该是大丫临时倒戈。
如今大丫在杜家唯一的依靠也没了。
杜浥都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大丫,如果回到杜家,不知道大丫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大丫,跟我走。”沈云婉拉着大丫的手,不管怎样,大丫今天帮她洗清嫌疑,那她就不能对大丫坐视不管。
杜浥用力将大丫拉了回来。
“沈云婉,孩子明明好好的,你却说是死胎。”
虽然杜浥制作假的美肤丸,但眼下大丫的性命更重要,刘泽也就没有让人押下杜浥。
沈云婉皱眉,“杜浥,你再耽误下去,大丫就没命了!”
杜浥依然没有放手,拉着大丫就往外走。
大丫就像破布娃娃一样,跟在杜浥身后,她笨重的肚子,几次都差点摔倒。
她知道沈云婉说得是真的,她已经感受不到孩子的心跳了。
“云婉嫂子,对不起……”
大丫本想祈求沈云婉帮她照看下家人,但突然噤了声。
她有什么脸面去求沈云婉呢。
自己背刺了她那么多次,如果换成是她,别说原谅,不去报复就算仁慈了。
大丫转过头,不再看沈云婉一眼,上了马车后安静地坐在一角。
她一手托着肚子,轻轻地抚摸着,只是肚子毫无动静。
“大丫,你在耍我?”杜浥危险地眯着眼。
“我们的孩子没了。”大丫自言自语。
杜浥一脸嫌弃,满脸的不耐烦,“死了就死了。”
“就你这样的女人,还想做我长子的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杜浥挖苦她,一想到杜家以后会被这件事拖累,还得花大把银子去平息,他就憋闷的不行。
于是伸手一巴掌打在大丫的脸上。
“你竟然在堂上临时变卦,将我和杜家放在火上烤,还想进杜家的门?”
“今日之后,你就苟着一口气待在庄子上,这辈子都别想踏出庄子一步!”
那么重的巴掌,大丫却依旧一副麻木的样子。
眼神没有一丝变化。
她的腹部开始剧烈的坠疼,衣裙上满是鲜血。
杜浥看见木板上的血迹,又看见面如白纸的大丫。
虽然他不在乎,可他第一次见那么多血,也有些被吓到了,“我就打了你两巴掌,可不关我的事。”
马车在杜府门前停了下来,杜浥飞快地回了府。
马夫见大丫久久不下马车,便上前询问。
浓郁的血腥味惊得马夫掀开了帘子。
“来人啊!救命啊!”
只见大丫端坐在车里,身下满是鲜血。
门卫和丫鬟听见马夫的呼救,急忙赶来,连忙将大丫扶下马车,
杜母也被吓了一跳。
“真是晦气,赶紧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她拦着搀扶着大丫的丫鬟,“别从正门进。”
而后她又想了想,“别进府了,送到马厩。”
说着捏着鼻子离开了。
真晦气,可别死在府里。
杜母看大丫这样子,别说孩子了,命都未必能保住。
大丫现在是一点用处也没了。
丫鬟们见大丫落得这样的下场,想要爬床的心也歇了。
这比丫鬟还不如,何必上杆子去送死呢。
她们毫不犹豫地将大丫送到马厩,天都黑透了,但依然没有大夫来为大丫医治。
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迷迷糊糊间,耳边响起了她娘站在家门口喊她的声音。
“大丫!回家吃饭了!”
“娘,我要回家。”大丫的双眼永远的闭上了。
周身空无一人,只有马粪的味道。
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在肮脏的马厩里悄然死去。
无人可知。
马夫进马厩的时候才看见地上躺了一个人。
他有些怜悯地看着地上的女子,一阵叹息。
本该有个好的前程,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嫁入杜家为妾呢。
若是他的闺女,就算嫁到农户家,也不愿送到大户人家作妾。
杜母直接让马夫拿一张草席将尸体扔去后山。
马夫拿了一张干净的粗布,将大丫的身子卷起来送回了平安村。
短短几日,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孙大娘看见面色灰白的大丫时,剧烈的心脏跳动让她站都站不稳。
“别去杜府了,那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好好安葬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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