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思索,“既非饮食中毒,难道是伤口中毒?可伤口在何处?”
李伏蝉适时发声:“苏阿叔,翻看他眼睑是否为紫黑色?”
苏无名照做,一看,确为紫黑色。
“再看他舌下是否生疮开裂。”
“亦然!”苏无名撑开一看,果然又是。
卢凌风讶然,这小郎君居然懂得验尸,这般看来,似乎还胜过狄公亲传的苏无名,只是,他为何叫苏无名阿叔,这相貌堂堂的英俊郎君是苏无名的子侄?怎么生得?
“小郎君可看的出这是什么毒?”卢凌风赶紧问道。
李伏蝉思索片刻,才回道:“若不曾记错,这应该是冶葛之毒。”
“冶葛?”卢凌风疑惑,倒是第一次听说。
“居然是冶葛!”苏无名倒是毫不怀疑李伏蝉的判断,若论医术,李伏蝉已经不在恩师之下。狄公在世时便常说,小伏蝉天赋异禀,一学就会,一会便精,迟早会超越自己。
卢凌风问道:“你知道?这是何毒?”
苏无名看向李伏蝉,却见他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明显是犯懒了不想解释,自己只得为卢凌风解惑:“所谓冶葛,又称胡蔓草,蔓生,叶如罗勒,光而厚,多生南方。说起来,此物在长安倒是绝不多见的。”
李伏蝉见中郎将一知半解,又补充道:“中郎将,其实换个名字你应当听过,此草又名断肠。”
“居然是断肠草!”卢凌风恍然大悟,“可是,他又是如何中毒的呢?”
“苏阿叔,劳你看他后颈处,是否有红点之异样。”李伏蝉指着尸体说道。
苏无名抬起尸体脖颈,仔细寻找,果然,在后颈近发丝之间发现了一道红点,细微而暗淡,几乎瞧不见。
“还真有!”卢凌风是习武之人,目光如炬,苏无名发现之后,一直细心观察的卢凌风也发现了。
当下,卢凌风倒是对李伏蝉生出些许敬佩,年纪轻轻,却精通医理验尸,更是生擒歹人,倒真不愧是大唐的好郎君。
说起来,卢凌风虽为人倨傲,但却是有傲的资本,其出身范阳卢氏,乃大唐五姓七望之豪门,年纪轻轻,便任金吾卫中郎将,官居四品,这或许就是有些人穷极一生也达不到的顶峰。
卢凌风虽对苏无名横眉冷对,多加苛责,但说到底,这家伙是嫉妒作祟,当年拜师狄公,被拒,却看着苏无名常伴狄公,哪能不心怀怨气。虽然看似针对苏无名,但苏无名有难,数次出手相助,后来,常伴左右,共破诡案,苏无名代师收徒,两人正式成为师兄弟,同进退,共患难。
这样的人,李伏蝉也难生出厌恶,你虽不喜他鲁莽冲动,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重情重义,心怀正义的大唐好儿郎。
“如此看来,必是有人杀人灭口,可在这长安县内,贼人如何行凶,莫非……”卢凌风大胆推断,言尽最后,确实迟疑。他虽冲动,也对长安县内众多捕手瞧之不起,但还不至于轻易怀疑公门之人。
苏无名并未反驳,卢凌风能想到的他又如何想不到,但他是长安县尉,初来乍到,又正值前任县尉惨死,此刻,绝不可轻易怀疑自己人。只好将此事暂时搁下,多留个心眼。
但也照例询问了当夜值夜捕手,却一无所获。
卢凌风因李伏蝉之故,对苏无名倒是没了刚来时那般生硬,但仍是说道:“苏无名,死因虽查明,但凶手却仍未可知,这人死在你长安县狱,你仍需查明真相,此人到底是谁,何人所杀,与新娘失踪一案到底有何干系。”
苏无名行了一礼,郑重说道:“了然!”
卢凌风转头又对李伏蝉说道:“此番倒是多谢小郎君了,此前听苏无名叫你伏蝉,不知全名是甚?”
李伏蝉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李伏蝉,见过中郎将。”
“李伏蝉!”卢凌风这才反应过来,“可是三年前留诗慈恩寺的李郎君?”
“正是。”李伏蝉无奈承认,怎么你们都只记住这一件事了吗,该说不愧是诗仙的诗吗。
我啊,我拒官啊我、我李元芳之子啊我、我狄仁杰之孙啊我,你们提提这个啊,我还是挺喜欢这些可以让我人前显圣的身份的,你提一提啊!李伏蝉心里开始了自己的小剧场。
“倒是卢某失礼了。”卢凌风又是与李伏蝉一阵交谈,句里行间倒是隐隐透出了些许崇拜,完全把苏无名晾在了一边。
“好你个卢凌风,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是这样的!”苏无名看的心里不断编排。
“两位,此地也不是聊天的好地方,还是先聊聊案情吧!”苏无名终于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了两人,这俩人倒好,还真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怎么还聊得有些意犹未尽了,李伏蝉,我还是你的好阿叔吗?苏无名幽怨地盯着李伏蝉,倒是给李伏蝉给看的一阵冷汗。
回归正题,李伏蝉倒是想起给二人提个醒,将方相恶鬼提及仙长一事告知两人,两人听后倒是一番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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