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黄俩人是高兴了,可卢凌风此刻却是高兴不起来,看着食铺外丝毫不见颓势的大雨,卢凌风长叹一声,道:“我卢凌风在这天天下雨的南州,还有什么事可做啊!”
谢班头听到此话,立即反应过来,他仿佛一瞬间便摸懂了卢凌风的心思,道:“我听明白了,您是嫌这南州爱下雨,其实啊,也没多久,再有半个月!”
卢凌风面色一僵,随即惊叫出声:“什么!”
谢班头顿了顿,想了想,敲着桌子,信誓旦旦,“一个月!黄梅天儿嘛!”
卢凌风看着灰暗的天色,他感觉灰暗的又何止是这天气,他此刻的心情都阴郁了不少,有气无力道:“还要一个月!”
谢班头解释道:“这黄梅天啊,最适合的就是喝酒,睡觉,做梦!”此话一出,立马引来了黄班头的认同,笑着连连点头。
可卢凌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双眼无神,“这才两天,我感觉啊,我整个人就快要发霉了!”说着话,卢凌风已经忍不住抱着头,整个人已经埋在了桌子上。
雨中的南州大街,此刻,早已没有了行人往来,杵着脑袋愣神的卢凌风却忽然看到雨幕中朦朦胧胧出现一道人影,卢凌风目光一紧,心中讶异,这么个鬼天气,会是什么人在街上行走。
那人影慢慢吞吞,左顾右盼,走两步便会停住,仔细看看周围后,才继续前行,慢慢便接近了卢凌风所在的食铺。
卢凌风这才看清,雨中那道身影虽着蓑衣,却无斗笠,一身衣服破破烂烂,怀中却似乎揣着什么东西,抱的小心翼翼,他左顾右盼间似乎便是为了保护怀中的东西,只是,那副作态,形迹可疑,像极了做贼心虚。
卢凌风紧紧盯着那道身影,两位班头也发觉了卢凌风的异常,顺着视线看去,只听卢凌风问道:“可见过此人?”
谢班头回过头,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可看了好一会却是没认出来,“这是谁啊?”
黄班头却是忽然道:“这是冬郎吧!”
谢班头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立即道:“对,就是他!”
卢凌风问道:“他是何人?”
谢班头解释道:“乞丐,打小在南州街上乞讨为生。”
乞丐?不对,这副姿态,此人不太对,卢凌风看着冬郎急急忙忙却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已经泛起了怀疑,“可有偷窃前科?”
谢,黄两班头对视一眼,俱是摇头,“没有。”冬郎此人,虽乞讨为生,但也算本分,倒是不曾作奸犯科。
而这时,正左顾右盼的冬郎,也看见了食铺中的卢凌风几人,其中谢,黄两位班头的捕手服更是仿佛蝎尾针一般蛰到了冬郎的痛处,他整个身子都怔住了,本来稍微抬起的头立马深深低下,身子弓的更弯,脚步不自觉地变快。
这一刻,卢凌风甚至能清晰地看清冬郎面上的紧张与恐惧,他的目光瞬间锐利,紧紧跟着冬郎的身影,就在冬郎即将离去之际,卢凌风突然暴喝一声:“冬郎!”
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穿透雨幕,心中有贼的冬郎蓦然一惊,慌乱之下,怀中的东西径直掉落,一个包裹四散而开,金银珠宝散落一地,冬郎一急,胡乱抓起几件,便向着远处逃去。
看着冬郎狼狈的背影,和地面上七零八落的珠宝银两,卢凌风目光冷峻,却不为所动,而谢,黄两位班头却是对视一眼,立马拿起一旁的障刀,追赶而去。
冬郎也真是歹命,他自小南州乞讨,后来在文庙中寻了处偏僻的屋舍安身,如今,天降大雨,乞讨无门,饥饿无奈,只得睡觉,没想到大雨倾盆,伴随雷鸣,吓得梦中的冬郎惊醒,同时激动之下竟然踹碎了贴身的墙壁,从其中寻到了一个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裹,天降横财,冬郎喜不自禁,自然想据为己有,可没想到,遇见了卢凌风。
回到南州府衙的卢凌风,饮着茶,听着谢班头讲明了前因后果,后问道:“那冬郎如何处置了?”
谢班头摇了摇头,好笑道:“他啊,整天做梦,梦里都是大富大贵,说那金银珠宝就是他自己的,他虽未偷窃,但见财起意,受了杖责二十,长长教训,已经放了!”
卢凌风点了点头,如此处置,也算合情合理。
而此刻的文庙之内,回了家的独孤遐叔却是忽然回到了文庙,吉祥看着整理书册的独孤遐叔,眼神莫名,一边递过茶碗,一边问道:“独孤举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独孤遐叔服了李伏蝉所赠的药物,状态好了不少,但来时雨大,淋了些雨,此刻不免有了些狼狈,倒是未曾叫吉祥看出什么,独孤遐叔一边装着书籍,一边笑道:“家中有事,我需回去几日,怕耽误读书,所以来取几本书。”
吉祥闻言,眉头却是忍不住皱起,他如今计划实施在即,这独孤遐叔怎么会突然回家,而且那忽然出现的李伏蝉总令吉祥内心或有不安,难道,这独孤遐叔真的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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