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梦,不知几何。
卢凌风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心心念念的长安,荣升大理寺卿,掌管天下狱讼,又得裴侍郎认可,迎娶了心爱的女子,裴喜君。
而最令他得意的是,苏无名位居大理寺少卿,正好落在了他手底下办差,这可叫卢凌风大感欣慰,甚至,硬生生给自己笑醒了!
恍恍惚惚,迷迷离离,卢凌风的心是活的,身体却如朽木一般,巨大的虚弱感遍布全身,废了极大的气力才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正是司马府自己的卧房,淡淡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卢凌风的眼睑之上,梅雨时节难得停歇了那么片刻。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感慨,“卢凌风啊卢凌风,你虽然只是被这暗器层破点皮,但这暗器上的毒却是霸道的很啊,若不是伏蝉去的及时,给你压制住了毒性,你恐怕都等不到我回来了!”费鸡师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耳旁不断响起,卢凌风却无一丝厌烦,甚至感到心安。
他终于看清自己的身旁,费鸡师,李伏蝉,成乙和薛环皆在此处,费鸡师笑道:“若不是我找到了与那毒相克的草药给你敷上,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卢凌风虚弱不已,乍醒过来,心中本是对那日搏杀结果的茫然和苏无名安全的担忧,可听闻李伏蝉去的及时,心也便安静下来,竟还有几分闲情逸致开起费鸡师的玩笑,“真的假的,老费,你是不是想让我亏欠与你啊!”
费鸡师看着卢凌风嘴硬的样子,倒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嗐,你要不信,你问伏蝉他们啊!”
守在床榻之前的薛环心有余悸道:“是啊,师父,伏蝉阿兄将你带回来的时候,您脖子上一片黑啊,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鸡师公说,若不是伏蝉阿兄为你暂时遏制了毒性,你恐怕都撑不到他回来了!”
费鸡师这可来劲了,薛环说上一句,他便吐出一句“你看”,直到说完,费鸡师声音才弱了下来,卢凌风这才笑出声来,转头看了看噙着笑意看戏的李伏蝉,感激道:“伏蝉,老费,真是多谢你们了!”
费鸡师忽然愣了愣,看着卢凌风那副真挚的模样,继而恍然一笑,卢凌风啊,还真是变了啊!
卢凌风忽然道:“老费,待我好了,再请你去望宾楼好好吃一顿!”
费鸡师还没感慨完,就听到卢凌风这一番话,立即眉开眼笑,这卢凌风何止是变了,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啊!
就在费鸡师连连称好时,李伏蝉忽然凑了过来,“卢阿兄,你这请鸡师公吃饭,可不能落下我们啊!”
卢凌风转头,李伏蝉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里满是期待,纵是虚弱,也不禁无奈一笑,“自然!”
卢凌风忽然一阵饥渴感传来,自他昏迷,已然过去了两日,这番醒来,身体也终于传来了抗议,薛环赶紧跑去倒茶,而卢凌风也慢慢掀开身上的被子,在费鸡师的搀扶下正准备起身。
李伏蝉却突然笑嘻嘻地退立一旁,他已然听到了屋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李伏蝉歪着脑袋,看着卢凌风虚弱苍白的脸庞,心底暗道:有好戏看了!
只听,一阵急切而又略带喜悦的声音传来,“卢凌风是不是想醒了?”裴喜君宛如一只欢快的小兔子,踮着脚尖,一路小跑,进了房间,其后跟着不紧不慢的上官瑶环。
卢凌风刚刚稍微坐起来的身子顿时一僵,见到欢快的裴喜君,他那苍白的面色居然渐渐红润起来,连忙挣扎着将刚刚掀开的被子重新拉了回来,尴尬而又急切道:“这,这,这,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还企图将被子掖好。
嘴角渐渐浮现出弧度的李伏蝉忽然调笑道:“卢阿兄,你就别盖了,之前给你治伤的时候,就是喜君帮你脱的衣服!”
这下可好,卢凌风彻底顿住,面色僵硬,愣愣地抬起头看了李伏蝉一眼,只见李伏蝉满面的笑意,那脸上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住,卢凌风心顿时一沉,颤颤巍巍道:“什么!”
看着卢凌风那一脸悲切,似失清白之身的模样,裴喜君顿感好笑,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卢凌风每一个表情,恨不得将其立即绘于纸上,永久珍藏。
只听薛环最后为卢凌风补上了一句,“师父,您已经昏过去两天了,我家小姐之前一直守在你身旁,我看她实在太困了,所以才过来让她休息会儿。”一边说,一边将刚刚倒好的茶递给了费鸡师。
费鸡师接过茶盏,刚想给卢凌风喂上一口,谁知,卢凌风竟突然恼羞成怒,撇过头,瞪着眼睛,激动道:“岂有此理,你是我徒弟,你不守在床前照顾,怎么让你家小姐操劳!”卢凌风话未说完,费鸡师眼疾手快,将茶盏直接怼到了卢凌风嘴里,强行打断了卢凌风的话语。
裴喜君满是笑意,笑容中是寻常之时从未有过的欢喜,甚至还有着一丝宠溺,打趣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中郎将到了南州以后,变得风趣了许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