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穗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她伸出手臂,企图抓住陈婉的衣袖,然而她就像一阵风一样朝着城门楼跑去。
此时的陈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到达城门楼,她要陪着梁思辙,这一刻她仿佛将所有的一切都置之度外,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红穗焦急的呼唤,乃至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都未曾动摇她分毫,这一去或许凶险万分,但她更害怕的却是遗憾与后悔。
红穗阻拦不及,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毅然决然地跟在了陈婉身后,她虽然无用,但关键时候能给她家大夫人挡挡刀也行啊。
陈婉跑到了城门楼下,从地上拾起一把不知是谁从城楼上扔下的短刀,冲上了青石阶。
城楼上战况激烈,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入口处便是身着黑色短衣的漳州战士正和海盗拼死搏斗,陈婉想也没想,举着短刀就冲了上去,她趁着海盗背对着她时,将短刀一把插进了对方的后背,血水如泉涌般喷溅满了她的脸庞和衣服。
陈婉来不及害怕,她艰难地止住颤抖个不停地双手,将短刀从那人的后背抽出,看着她从自己面前倒下,被救的那人慌忙道,“大夫人,您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危险。”说完便又转身同人搏斗起来。
这时,城门虽未被海盗的蛮力所破,但形势已岌岌可危,他们不断对城门发起猛烈的撞击,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连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城墙之上,海风带着咸湿与不安的气息扑面而来,海盗们如同蝗虫般前赴后继,一个接一个地攀爬上高耸的墙头,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企图杀尽城墙上的每一个人。
门楼虽不甚宽敞,却仿佛成了战场的缩影,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激烈搏斗的残影与兵器的交击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焦灼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陈婉不断地用目光搜寻着,试图在这混沌之中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终于,在穿过了一根雕刻着古老图腾的门楼大柱后,她终于看到了梁思辙的身影。
梁思辙正手持长剑,与海盗缠斗在一起,他的动作矫健而有力,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但即便如此,面对着众多海盗,他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他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坚毅与不屈。
陈婉紧紧贴着冰冷的门楼大柱,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声响,分散了梁思辙的注意力。
但她亮色的衣裙实在太过刺眼,一个刚刚爬上墙头的海盗直奔她而去,他手中的利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直指陈婉的要害。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陈婉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脉搏地跳动,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与绝望。
就在海盗即将逼近陈婉之时,她迅速反应过来朝着另一边跑去,而梁思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猛然回头,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那个向陈婉扑去的海盗。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放弃与面前的海盗缠斗,将长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身前凶悍无比的海盗,将其斩杀在地的同时,他的手臂也不幸被对方的利刃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但他顾不上手臂传来的巨痛,立刻朝扑向陈婉的那个海盗奔去。
随着一声闷哼,他一脚踹在了海盗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将海盗踹翻在地,而他来不及喘息,立刻转身,一把将还处于惊愕中的陈婉拉进了怀里,用那只刚刚经历过激战,此时正染着鲜血的胳膊将她紧紧抱住。
陈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住了,但随即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股陌生的气息,心中涌起阵阵暖流。
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抬起了眼眸,望着眼前这个英勇无畏,救她于危难之际的俊美男子,望着他紧绷着的下颌线,和已经被血色浸染的脸庞,此时此刻,她的所有心神被他占据,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梁思辙却无暇愣神,他一手稳稳地环抱着陈婉,一手紧握长剑,艰难地应付着不断爬上墙头的海盗,几次都被海盗刺中,胳膊上,手上早已伤横累累,但他仍将陈婉护的好好的。
整个城墙上已经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砖,但海盗如同浪潮般不断爬上来,阿弥虽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在几个海盗的围攻下,他也身负重伤,但却脚步踉跄,拼死来到梁思辙与陈婉面前。
“大人”他的声音因伤势而显得有些嘶哑,但他仍用尽力气喊道,“大人,我们敌不过了,海盗人数太多了,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您先带着大夫人离开吧。”
“不,只要一息尚存,我便绝不放弃。”说完振臂高呼,“漳州城的男儿们,吾等当以血肉之躯,铸就铜墙铁壁,让敌人知晓,何为忠勇,何为不屈!此刻,非是退缩之时,乃是展现我漳州儿郎英勇无畏之刻!让我们携手并肩,以必死之心,迎敌于城下,让敌寇知难而退,让漳州城之名,响彻云霄,永载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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