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芝韵带着齐柠菀与一众小姐们一起来了后花园,花园内,早已被仆人们精心装扮得喜气洋洋,充满了浓厚的年味。
亭台楼阁间,挂起了红灯笼,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喜庆,绿树红花也被点缀得更加娇艳,每一棵树都缠绕上了彩带,每一朵花旁都放置了小巧的装饰品,让整个花园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就连游廊中的柱子,也被细心地系上了粉色的帷幔,随风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柔美与温馨。
等到了花园中心的澄心阁,阁楼周围白色山茶花簇拥成海,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沉醉其中,步入澄心阁内,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茶水,有晶莹剔透的桂花糕、软糯香甜的红豆饼,还有热气腾腾的龙井茶、香气扑鼻的茉莉花茶。
小姐们被一路过来满眼的喜庆与美丽所吸引,此刻又见了阁内贴心的布置,顿时赞叹不已,而秦芝韵就这样被众人围在中间,享受着大家的夸奖与赞美。
澄心阁是一个圆形的二层小楼,阁内空间宽敞,椅子围了一圈,形成一个温馨的圆形,秦芝韵率先在主位坐下,众小姐们见状便依次围绕着她坐下。
然而,当所有的小姐们都已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房间里竟意外地只剩下了齐柠菀一人还站在中间,她缓缓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座位安排得竟像是特意数过一般,正正好,只多了她一人。
还是高高在上的都督府嫡女呢,也就这点段数和手腕,齐柠菀在心底暗自腹诽着,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未免太过刻意与做作,简直是白白糟蹋了都督府多年积累下来的脸面和声誉。
阁内围坐着的一圈姑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她,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言语间夹杂着好奇与揣测。而秦芝韵见着这如她所愿展开的热闹场景,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挑衅与不屑。
好一会儿,秦芝韵才像是刚刚察觉到自己这方的一个小疏忽似的,脸上浮起一抹略带歉意的神色,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自责地说道:“哎呀,怎么竟忘了给齐小姐准备椅子,这丫鬟也太不会做事了,怎么能如此疏忽大意呢?真是不好意思,齐小姐,你不会怪我待客不周吧?”
若是换作在苏州的家中,齐柠菀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愤然离席,一刻也不愿多留,不愿在这受这份窝囊气,可想起齐邕和陈婉对她的叮嘱,她只得忍了下来,勉强挤出了一个温婉得体的微笑,轻声说道:“无事,秦小姐言重了,我不会怪你的。”
秦芝韵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又换上了那副温婉贤淑的面具,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齐小姐生气呢,毕竟,我们这里这样简陋,怕是都入不得齐小姐的眼呢。说起来,大家还不认识吧?这位齐小姐,家中乃是苏州有名的商户,家大业大的,一般的寒门小户,可是比不得呢。”
秦芝韵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恭维与挑衅,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挑选过的,既显得她温婉大方,又不失时机地挑拨着在场人的情绪。
这样尖酸刻薄又暗含锋芒的话一出,让围坐的小姐们顿时向齐柠菀投去了不善的目光,在大雍朝,虽然商人的地位低下,但他们的财富的确是很多寒门子弟亦或是没落的贵族都羡慕的,秦芝韵就这样明晃晃地说出这样挑拨离间的话,让齐柠菀一下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齐柠菀的笑容已经僵硬到了极点,她虽是商户出身,可她外祖父是浙江巡抚,跟秦芝韵的父亲一样是朝中三品大员,在苏州,还无人敢这样对她。
想到这,齐柠菀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正要不顾一切地反唇相讥,一旁的红穗却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冷静,并领了她坐到了丫鬟刚刚安置好的椅子上。
秦芝韵见她今日居然这么能忍,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与不甘,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她重新与周围的小姐们说笑,仿佛刚刚发生的只是一个不值得她注意的小插曲。
这些家世优渥,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们,谈论的无非就是衣裳首饰,胭脂水粉,齐柠菀听她们谈的兴起,自己却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就想安安静静地待到宴会结束,却不曾想,秦芝韵先前挑起的风波让好事者们再次对她发难。
离秦芝韵不远处的一个瓜子脸姑娘,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齐柠菀头上的发钗,“说到这钗子啊,我看全场就秦小姐你的钗子最亮眼,那翠色欲滴,犹如春水初生,真是美极了!”
瓜子脸姑娘先是夸赞了一番秦芝韵的钗子,随即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了齐柠菀,“对了齐小姐,你这头上的珍珠钗是何来历?你家是苏州富豪,你头上的钗子想必也大有来头吧?”
齐柠菀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头上的挖金鸳鸯纹珍珠钗不过是昨日才在首饰店随便买的,虽然样式新颖,但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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