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司徒隐历来鲜少有表情的面上,出现了些许龟裂。
“烧……烧纸?”
“对啊!我听别人说,人死了会变成鬼魂,要是阳间没有人给烧纸的话,就会变成穷鬼,会被其他的鬼欺负!”
“我的爹爹!怎么能被其他的小鬼欺负了去!”
宁回张开手臂画了一个大圈:“所以每逢清明、中元节,我都会买好多好多纸钱!一股脑给你烧去!”
一时间,司徒隐哭笑不得。
还真是……谢谢昂……
吭哧吭哧爬到床上的宁回,没说几句话,便脑袋一歪,没了声音。
司徒隐原本还想从他嘴里了解些事情,这下倒好,只得无奈得给他盖上了被子。
看着宁回睡的香甜的小脸,司徒隐缓缓伸出手,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的脑袋。
是坚实且柔软的。
这!
并不是梦!
本以为,自己会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悄悄死去,可上天竟然送给自己一份如此珍贵的礼物!
司徒隐将宁回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悄然握紧……
隔壁厢房,宁小满主仆二人相对而坐。
“小姐,您失踪的这几年,是去了哪里?又是从哪里学的这一身医术?”
“此事……也算是一份机缘吧,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日后在跟你细说。”
宁小满看着橘儿这一身嫁衣,道:“嫁妆呢?可有换洗的衣物,将这嫁衣换下来,晦气。”
听到这话,橘儿缓缓低下头。
“嫁妆……都在那。”
橘儿指着不远处的两个箱子。
“就这些?!”
根据原主记忆,当年七王爷下聘,可是十箱十抬的!
宁小满起身走过去,将两个箱子打开。
一个箱子只有几匹布,看似精美,入手却有些粗糙,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而另一个箱子,除了两个痰盂,只有零零散散的红枣和莲子。
宁小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就……就这些?!”
橘儿点头:“东西是大夫人准备的,奴婢……”
大夫人,乃是宁立德的平妻,王氏。
为了在府里力压原配赵织一头,自称大夫人。
“我娘呢?也不管?”
“自小姐您失踪以后,夫人整日以泪洗面,惹得老爷百般嫌弃,在府里,夫人处处被大夫人欺负,根本说不上话。”
同样是正妻,一个风光无比,一个却连话语权都没有!
“今日这婚礼,明面上可是尚书府嫡长女出嫁。”
宁小满眸中怒火渐盛:“如此寒酸的嫁妆,宁立德可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商贾出家,无利不起早啊!”
砰!
箱子被猛然合上!
“延年,延年!!”
门外一阵疾风而过!
“大皇妃有何吩咐?”
看着宁小满一身的怒气,延年满脑袋问号。
对于宁小满。
主子唯一的,孩子的母亲,又是救了主子命的人。
他得恭恭敬敬的,小心翼翼的陪着,万一哪天她心情不好了,带着小世子远走高飞了,主子哭都没地哭去。
“大门口有两个包袱,帮我拿进来。”
“是!大皇妃!”
延年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送了回来。
“大皇妃还有何吩咐?”
宁小满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泛白的天空。
“我饿了,准备点饭菜。”
“大皇妃喜欢哪种口味?”
宁小满翻腾着包袱,将一身衣裙递给橘儿。
“我不挑食,硬一点。”
硬……硬一点?
延年一时间没明白宁小满的意思。
女孩子家家,不都喜欢软绵酥甜的点心食物吗,怎么,难道他家皇妃牙口好?
延年想起来之前他在军营里,啃的那个差点硌掉牙的玉米白面饼。
“皇妃,玉米饼行吗?要是不合适,今日厨房还准备了百合甜粥和……”
延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宁小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肉!我要吃肉!明白了吗?!”
“一个大男人,还是个武将,你平常都不跟兄弟们出去喝酒啊?!连硬菜是啥都不知道!”
延年恍然大悟!
“是……大皇妃……”
也怪不得延年没往那里想,哪家姑娘大早上的要吃肉啊!
卯时刚到,延年心惊胆战的准备了一桌子的硬菜!
直到看见宁小满大快朵颐时,他才算是彻底相信了,这个新皇妃,果然与众不同!
饭后,宁小满畅快的打了个饱嗝。这才注意到橘儿的筷子依旧干爽。
“你怎么不吃?折腾了一晚上,不饿吗?”
橘儿连忙摆手:“不……小姐,奴婢饱了!”
橘儿望着满桌子的狼藉。试探性问道:“小姐,您几日未进食了?”
宁小满不疑有他。
认真的想了想,道:“嗯……昨晚上光顾着先找那臭小子了,晚饭都没吃。”
橘儿:……仅仅是一顿吗……
“小姐,您之前不是最讨厌肉类的吗?”
“怎么……”宁小满刚要反驳,却忽然想到,原主确实很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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