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织那原本惶恐不定的眸子,瞬间浸满泪水。
“小满!娘的女儿!你这几年去哪了啊……”
赵织一把将宁小满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生怕一松手,人会再次不见了。
宁小满半跪在稻草上,被赵织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心底某处原本缺失的地方,正一点点的被填入。
宁小满忍着不适,抬手在赵织背上轻轻拍打着。
“对……对不起啊娘,让你担心了……”
对于这母子俩能冰释前嫌,再次和好如初,橘儿打心眼里高兴。
“好了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
宁小满无与橘儿一左一右的扶着赵织,刚要出门,却被迎面而来的一群人堵住了!
“你们想去哪啊?!”
王氏带领着剩余的家丁,将门口团团围住。
“赵织!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啊!就这么个苟延残喘的身子,居然能撑得一日又一日!”
赵织颤抖着手,缓缓将宁小满推到自己身后。
“王淑,这些年来,你在尚书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何时阻挠过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
“阻挠?”王氏冷哼一声。
“你这个人的存在,便是对本夫人最大的阻挠!”
“你的女儿!便是我女儿最大的绊脚石!”
“我的语心!一出生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
“父亲乃当朝尚书,母亲是将军嫡女!如此清白显贵的身世,她本就该站在云端,处处受人追捧!”
“可她确是嫡二女!多好的出身,生生被宁小满压了一头!我怎能不恨?!”
赵织:“当年你与宁立德无媒苟且,珠胎暗结之时,我的小满已然四岁!”
哦豁!
这么劲爆的吗!
“那时候你就该想到,你生的孩子,注定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住口!”
王氏登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浑身炸了毛!
她这辈子,最为羞耻的一件事,就这么被赵织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了!
当年,她的确是怀胎两月,仓促与宁立德成的婚。
按理说并未显怀,旁人是不会知晓的。
可京都妇人圈,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之心。
宁语心瓜熟落地之时,正是他们成婚的第七个月。
只不过,当时王氏的父亲与宁立德暗中使了点手段,威逼利诱,将此事压了下来。
“我为何要住口?!”赵织喘着粗气冷声道。
“当年的宁立德意气风发,乃朝中新贵!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一个商贾出身的人,怎么会在这短时间内,一跃成了当朝尚书?!”
此时,王氏面上露出些许慌张。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不愿细想。
就像她不愿意去深究,当年身为尚书的宁立德,为何会出现在虔山的姻缘庙外,恰好救了被登徒子骚扰的自己。
“那是因为我那已故的父亲!求着翰林院前院士,向皇上力荐的他!”
“呵呵……”
赵织自嘲一笑,道:“权利,位置,终究是迷了他的眼睛。”
“我父亲病故后,他便急着再找能让向上一步的阶梯!可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的出身,已经决定了他最后的高度!”
“你胡说!你要挑拨我们夫妻情分,休想!”王氏疾声反驳,可语气当中,已经出现了些许裂痕。
赵织无奈摇头,亦是深深地佩服王氏无条件的信任。
“这么多年,我忍着你,让着你,无非就是为了小满能在府中过的安稳些。”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们母女的捧杀!”
“今日,小满好不容易回来,你休想在动她一根汗毛!”
“滚开!!”
王氏被这一声厉喝,惊的浑身浑身一震。
习惯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赵织,这突然的发威,的确把王氏镇住了。
“小满,我们走……”
宁小满满是崇拜的看着赵织,任由她拉着自己出了柴房。
“你们要去哪?”
一浑厚的声音再次将她们拦住。
宁小满抬头望去,只见宁立德一身常服,身姿笔挺,乌黑的发丝披在身后。
六年的岁月,并未在他面上留下痕迹,一如当年儒雅风流。
也难怪,这副优越的皮囊,的确能将王氏迷成恋爱脑。
许是宁小满的眼神太过直白,宁立德面上温怒道:“宁小满!在外面厮混野了?规矩都忘的干干净净了吗!”
宁立德身后的宁语心快步走过来,一脸担忧道:“姐姐,快去给爹爹赔个不是。”
宁小满看着茶里茶气的宁语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陪不是?”
赵织更是直接将宁语心隔开。
“宁立德,这几年来,我无数次的苦苦哀求你,去寻一寻小满,你都无动于衷。”
“如今小满死里逃生回来,你若是还念及半分骨肉亲情,就莫要在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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