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野猫是突然冒出来的。”慎昭仪皱了皱眉,“好端端的,怎么那野猫不伤其他人,就刚好伤了苏宝林?”
容昭仪左顾右盼,凑近祝皎玉与慎昭仪小声嘀咕,“巫医说苏宝林乃妖祟现世呢。要不然怎么只有她被撞了?还是不祥的黑猫……”
祝皎玉轻轻摇头,“娘娘,咱们少说这些言论。”
观昭明帝那日对逍遥馆井中女尸的态度,可见其并不信这些言论。如今又赶上苏宝林是受害者的节骨眼,还是少提为妙。
太医从室内走出,颓唐地跪倒在地:“贵妃娘娘,臣无能。皇嗣没能保住……”瑞贵妃柳眉倒竖,只感觉自己被公然打了脸,苏宝林的胎就这么在她眼皮子底下没了?
“黑猫找到了吗!”
银蕾连忙上前禀告:“回娘娘,行宫这边人烟罕至,不比皇城森严。虽有宫人驱逐,但野猫出没也不是没有的事。那黑猫已经不见踪影……”
瑞贵妃冷箭一般的目光狠狠射向令婕妤:“令婕妤!你看看你惹出的好事!
苏宝林因你没能保住龙胎,皇上怪罪下来本宫可担待不起。你说本宫要怎么罚你才好?”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令婕妤吓得半天魂还在天上飘着。
瑞贵妃点名,她才猛地一个激灵反应回来:“贵妃娘娘,臣妾冤枉啊!”
令婕妤跪倒在地,急忙为自己开脱着,“明明就是苏宝林身带妖祟之气,才被不祥黑猫冲撞落了胎,宫人都可作证与臣妾没有关系呀!”
她使劲咬了咬牙,“张巫医你说!”
巫医神情癫狂,已经有半疯之症,只是嘴里一个劲地重复着:“不祥之兆,不祥之兆……”
“够了!”
瑞贵妃厉声打断,冷厉的目光狠狠射向令昭仪,“行宫也不是令婕妤你能当家做主的地方!你强闯苏宝林住所,与此事难逃干系!回清凉苑自省等候发落!”
她转头看向地上疯疯癫癫的巫医,眉心紧紧蹙起,“至于这巫医……作乱生事、惊吓贵人,处死!”
瑞贵妃一个眼神示意,立刻有人拖巫医下去。
那巫医不但不挣扎,还配合得很。
只是依然嘴角咧着诡异的弧度,兴奋又欢喜地疯疯癫癫大喊:“妖祟现世,已除!已除!你可看见了啊!”
众人虽然都只当这神神叨叨的巫医是在疯言疯语,也忍不住觉得有些晦气,左右交换着眼神。
“贵妃娘娘,您看这……”张婕妤犹豫
容昭仪记挂三公主:“贵妃娘娘,那臣妾就不打扰苏宝林静养了,臣妾先行告退。”
祝皎玉眉心蹙起,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捕捉到唐才人站在未清理的沾血花丛最近的地方。
唐才人丝毫不觉得自己站的地方晦气,只眼神幽幽看着苏宝林室内。
祝皎玉收回目光,跟随大部队离开,“臣妾告退。”
回到逍遥馆已是午后,祝皎玉还在思索着今日之事。
苏宝林落胎时的其中细节她不甚清楚,但祝皎玉回忆起了前些日子唐才人的不对劲,已经确定是其动了手。
祝皎玉看向洒进金灿灿日光的小轩窗外。
蝉鸣聒噪,已是七月。
她悠悠吐出一口气,有些感慨。
后宫就像侵蚀人心的巨兽,短短几月就能让一个明媚活泼的少女变得深沉起来。
祝皎玉并不畏惧也无退意,只是突然有了几分唏嘘。
她收回心神,问一旁的香芸:“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了,奴婢这些日子会盯紧各处的。”香芸顿了顿,“娘娘,那巫医已经不会再出现,您是怕有人借此生事?”
还没等祝皎玉开口,采芹快步进了屋:“娘娘,皇上政事繁忙,刚往清凉苑那边去。那巫医被皇上下旨乱棍打死,令婕妤也降位了美人。”
“那苏宝林呢?”
“说是太后念佛心善,怜惜苏宝林出事失子,封了美人。”
“嗯。”祝皎玉看向窗外。
“虽说苏宝林之事不关咱们的事。但燥夏不绝,蝉鸣不断。咱们也该防着此起彼伏,有人借题发挥。”
苏宝林落胎之事就这么草草画了一个句号。
那突然冒出的黑猫从何处来?为何偏偏只往苏宝林身上撞?无人知晓。
宫中的事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唯一真正痛苦的可能只有好不容易怀了龙胎,做小伏低请瑞贵妃庇佑还希望落空的苏美人。
“美人,皇上送来了好些补身子的东西,您尝尝这血燕羹。”
苏美人靠在床上面如死灰,她无力抬起胳膊,只垂着眼皮,一个劲死死按着自己的肚子:“孩子……”
宫女面露不忍,劝慰道:“美人,小主子已去。您还年轻,养好身子还有机会。”
“养好身子?”苏美人只感觉有些讽刺,她唇边攒起一丝冷笑,“你说当初唐才人落胎时,大家也是这么安慰她的吗?”
“美人……”
“是我胡言乱语了,唐才人那事关本美人何事?都是孙美人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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