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王福目光下移,心中感慨。
就是这英王殿下伤了腿脚、不良于行,只能以轮椅为伍实在是润玉有瑕。
英王对人的目光最为敏锐,察觉到了王福并不明显的打量。
他不动声色地感慨到:“先前听说皇上受伤,本王实在忧心。只是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未能来亲眼看看皇上的情况。”
王福步子一顿,复而脸上堆满了笑:“您许是思念皇上听差了,前头的确出了些乱子,但皇上龙体无碍,康健得很呢。”
王福心中冷汗,这经历过夺嫡的几位亲王都不是什么简单之人,英王也不是看着这般温润无害。
他王公公被皇上和宜昭仪养高了眼光,这喜欢看脸的毛病必须收起来。
“您这边请,皇上在书房等您呢。”王福抬手指引。
英王收回目光,这昭明帝身边的人和他一样滴水不漏。
他温润一笑:“有劳王福公公了。”
英王神态自若地自个推着轮椅进了书房,就看见窗边坐着一人。
一身玄色金线锦绣常袍,独自持棋对峙。
眉眼修长疏朗,鼻若悬胆英挺,侧脸线条分明冷峻而凌厉。丰神俊朗、谪仙之姿,却因面上淡漠的神色添了些拒人千里的冷漠。
他的六弟……
英王轻声咳嗽两声,面上滴水不漏:“参见陛下。”
昭明帝早就听见了轮椅碾过地毯的细细声响,他执着棋子的修长手指一顿,“五哥,免礼。”
英王唇边勾起笑意,声音中带上了些怀念之色:“陛下这称呼,倒让人想起了先前您还未曾登基的时候。”
昭明帝面色不改:“那不如来与朕对弈一局,让朕看看你如今的棋艺还复当初吗?”
英王动作一顿,复而推动轮椅到了窗边。
他温润地笑着:“陛下邀约 怎么能拒绝呢?那就却之不恭了。”
昭明帝执白子,“请。”
英王垂眸拿起黑子,棋盘色泽剔透,棋子润玉光滑,一触便知是上好的材质。
他一言不发,就这么就着昭明帝放在独自对弈的棋局下了起来。
云淡风轻之间处处陷阱横生,二人棋风诡异不同。黑子步步逼近、凌厉猛进,白子沉默包容却并不退让。
博弈之间,步步为营。宫人奉茶的动作都轻得没有声响。
良久,一声叹息。
“皇上棋高一着,臣拜服。”英王眸光不明地盯着棋盘。
昭明帝的手指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二指执白子徐徐落于棋盘之中,一锤定音。
“不过闲来博弈一场。”他抬眸看向英王,“五哥近来身子可好?”
“不过是老样子,吊着日子过活而已。”英王脸上又恢复了温润神色,语气轻飘飘的,“只是有些想念华宁。”
“嗯,华宁最近住在太后那。”昭明帝执起茶盏,轻轻吹散杯中浮沫,轻押一口,“四哥难得进皇城一次,不如多与华宁见一见。”
英王眉心似湖水轻皱,又很快舒展开来。“那就多谢皇上恩典了。”
出了光明殿,英王由宫人领着往西苑去。
他一向不喜其他人碰触轮椅,自个一边推着一边垂眸沉思。
昭明帝的话有深意吗?难道是发现了他与皇城中的联系?
英王脸色不明。
他这个六弟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眉目清明、心思深沉得很。要不然怎么能悄无声息地就从不显山不露水的透明人一举登上皇位呢?
“英王殿下,那边是逍遥馆。您请这边来。”
宫人提醒的声音响起,英王回复心神,发现自己一时入迷轮椅方向偏了些。
“行宫景致别致,本王一时看呆了。”英王冲宫人颔首一笑,仿佛真入迷了一般欣赏着逍遥馆里伸出的修竹,“这逍遥馆……好生雅致优美,去岁万寿好像都还没有人居住。”
宫人恭敬道:“这是宜昭仪的住所。”
……
逍遥馆里的祝皎玉只说不献艺,又没说不献礼,这些日子都窝在逍遥馆琢磨着该送个什么。
如今昭明帝对她正是日渐增温的时候,她怎么能放过这表衷心的大好机会呢?
还没等祝皎玉的礼备好,王福却先来逍遥馆传话了。
“见过昭仪娘娘。”王福神秘兮兮地说,“陛下说明日要邀您去个地方。”
祝皎玉停下了手中动作。这些日子她时常与昭明帝共度,怎么还专门派王福来传话一遭。
还没等她问,王福就压低声音,“您呀就等着吧,亥时有宫人来领您前往。”
“亥时?”祝皎玉轻轻挑眉。
王福那一张圆乎乎的胖脸上堆满了笑,挤得褶子都出来了,极为期待祝皎玉的反应的样子。
祝皎玉也配合地露出惊喜的表情:“王公公您可别诓骗本宫,本宫好奇得很,可是等着陛下了。”
“哎呀娘娘。”王福表情浮夸地一拍大腿,“奴才哪敢诓骗您呀!您呀就心放肚子里,等着看皇上给您准备的惊喜吧。”
王福察觉到失言,连忙捂嘴,“奴才还要回去回禀皇上,这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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