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宋炳文便打消了离府的念头。
因为公主府遭遇夜袭,死伤过半。
当然,死伤的都是……
西陵土贼。
宋炳文和阿修一左一右坐镇前院,看着府门外遍地横尸,心中倍觉痛快酣畅。
这二人来不及动手,因为死士的速度更快。
等死士抓住了活口,带到宋炳文面前,他预备细细盘问他们奉的是谁的令,又是为了什么而来,阿修却已经一脚踩住那贼人的肩膀,拿刀尖直接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啊——”
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前院,阿修皱眉,又一脚踏在他脸上,冷冷警告。
“嘘,别吵。长公主在睡觉。”
“我说!我说!是何总领派我们来的,让我们趁夜掳走公主,带进宫……”
阿修眯眼,脚下加重力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阿修扬唇,“怎么西陵人也喜欢发这种没意义的毒誓?”
“好汉饶命……饶命……啊——呃……”
阿修松开脚,将鞋底的血迹蹭在那人身上。
那人是被生生踩断气的,脖颈处青紫一片,看得出来阿修用了多大的力道。
这种杀人方式,让宋炳文都感到一阵心惊。
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考虑太多。
一方面,他庆幸贼人不是冲着兵符来的,另一方面,他却更担忧了。
他们要掳阿音入宫,这比冲着兵符来的更可怕。
他不再心慈手软,转身朝阿修开口,“今夜抓住的贼人,别留活口。”
阿修点头,冷毅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也正有此意。
这些人,从他们将主意打到公主身上那一刻起,在他眼中,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魏福音仍在后院的闺房酣睡。
她根本不知道,仅一夜之间,这座富丽堂皇的公主府,葬送了一批冲她而来的西林土贼,每个人死状惨烈,身首异处。
次日一早,府门和院落里的血迹早被清扫干净,一夜北风呼啸,也吹散了满院门的血腥气。
仿佛无事发生。
魏福音伸了伸懒腰,摸了摸胸口,发现空无一物,着急地寻摸,最后在被子里摸到了冰凉的朱雀符。
许是她昨天夜里睡觉硌得慌,睡梦中拿开的吧?
她起身,仍旧将朱雀符贴身放着,到前厅用早膳,见到宋炳文守在餐桌前,替她布菜,似乎早就等着她来。
她打量他,他也任由她光明正大地看。
“公主放心,东西你收着吧,你守着东西,我守着你。”
宋清柔听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有点牙酸。
她哥中邪了?
什么东西不东西,守不守的?
魏福音却眼睛一亮,挑眉笑,“怎么?想通了?”
宋炳文递筷子给她,点点头。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
宋清柔左瞅瞅,右瞧瞧。
魏福音给她夹菜,又拉开身旁的凳子,朝宋炳文招手。
“坐下,一起吃饭。”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但是他愿意留在府中,而不是一个人扛,算得上这些日子来唯一令她心安的事情。
这顿早膳,魏福音吃的心情舒畅。
而阴森潮湿的天牢里,夏家父子已经接连两日粒米未进,只靠些清水维持着生命。
夏烨隔着铁栏杆,每隔一段时间,朝父亲的牢房喊一声,确认他是否还撑得住。
“父亲!你如何了?”
“烨儿,你别喊了,保持体力,为父没事,这点手段,算不得什么!”
夏巡从前在战场上领兵,常常一埋伏就是三五天,期间军粮断供,不敢生火饮食,吃过生肉,啃过树皮,到吃无可吃的时候,便学前辈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年轻时受过的罪,历历在目,因此如今被关在天牢里,除了肩膀上的刀伤有恶化的征兆,其他折磨不足为惧。
牢房入口处突然传来动静。
一个女人被押着,紧皱着鼻子走过湿漉漉黏答答的通道,想提一提裙边,被身后的西陵人猛推了一把,直接摔到了地上。
“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体面,蠢女人!”
西陵人居高临下看着她愤怒的脸,摸了摸下巴,“长得倒是挺漂亮……”
夏书音心中一颤,知道这个时候保命为上,就着摔倒的力道在腥臭泥泞的地上滚了一圈,身上沾满了污水,忍着恶心站起来。
那两个西陵人感到一阵反胃,往后退了两步。
“滚进去!好好待着!”
牢门被打开,夏书音的眼睛却盯着右手边第四间的位置,西陵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嗤笑一声。
“怎么着?看到熟人了?要不,给你们放一个笼子里?”
夏烨的牢笼里环境可怖,他被绑在刑架上,上半身没穿衣服,身上鞭痕无数,新伤旧伤挤在一起,触目惊心。
地上的血水沿着牢房的墙缘往外淌,打湿了夏书音的鞋子。
她心虚地冲西陵人摇头,“别,不用了,还是按照规矩分开关押,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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