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法缺缓缓讲述着这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孤刚从离国手中收复失地,国富民安,以为自己会是让大乾王朝走向中兴的帝王,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那时一切都很好,我和她以及雾月都很幸福。
雾月生而早慧,学什么都很快,仿佛什么都知道,我和她都察觉到这件事,怀疑姬雾月是什么特殊体质,但始终将这件事隐藏着,没有将其宣传出去。”
这个‘她’并不是百皇后,而是已经逝去的前皇后。
“就在孤津津自得,准备将大乾推至中兴之时,一切都变了,她忽然染上恶疾,宫廷之中的御医看了一遍又一遍,民间贴了无数悬赏,就连玄术宗的仙人孤也求了,但是她的疾病始终解决不了。
孤焦急、绝望,但始终没有解决的方法,但事情最终还是出现了转机。”
“孤的女儿,姬雾月说她知道母亲得的究竟是什么病,究竟应该如何救治。
从小孤就觉得这孩子异于常人,什么都知道,这时候,也是这孩子告诉孤她的病,和解决方法。”
“解决这从上古所传下的罕见疾病需要一种上古灵药,而这灵药就处于大乾边境的一处古战场之中,雾月详尽的告诉我们那处古战场所存在的危险,告知我们如何前往取得灵药,又该如何返回,一切都发生了转机,仿佛一切都有了希望。
这个时候,孤才真正意识到,孤的女儿原来真的是无所不知。于是,孤带上了亲信,穿上了最精良的盔甲和战马,准备前往雾月所说的地方。”
这是在,尝试改变天命。
从结果来看,姬雾月母亲染疾死亡乃是天命。
姬雾月说过,凡是天命所注定的会影响众多人命运,那些历史的关键节点的天命越是无法更改。
“临行之前,孤见雾月十分虚弱,目光中充斥不安,孤询问这是为何,雾月那孩子便告诉了我天命的存在。
孤的皇后会染疾死去,这是她所能看到的天命。”
“孤最终还是出发了,快马加鞭,即刻前往边境,按照雾月的路线在古战场探索着,一路顺利,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战场内所有情况都和雾月所说一样,我们顺利躲过了所有危险。
最终,孤成功取得了灵药,在那时,孤认为这一切都有了转机,然而就在准备回到地面之时,边境却因为戏剧性的原因突然爆发战争,鲜血流入古战场,让这处古战场暴乱起来,仿佛一切自有天意一般。注定不让孤将能救皇后的灵药带回去。”
“或许这就是雾月所说的天命吧,孤的亲信全部葬身在古遗迹之中,孤竭力奋战,醒来后身处古战场边缘,而胸口的板甲留下撕裂的缺口,或许是孤命绝于此处,绝于此时便不符合天命吧。
于是,孤带着一群亲信过来,最终只能单枪匹马狼狈回到国都。回到皇宫之时,姬雾月便昏迷过去,一直昏迷了一周才苏醒过来。
我问雾月我的天命是什么,她的天命是什么,大乾王朝的天命是什么。等雾月将一切说出后,孤才明白,孤并不是将大乾王朝推向中兴的明主,孤的所有功绩不过是天命注定,而非人为。”
“不过也正是雾月告知孤大乾王朝的天命,才让孤知道你的存在,未来大乾王朝最后一任国师,姜灿。”、
垂暮的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澈起来,炯炯有神,直直望着姜灿,眼神之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孤没能改变的天命,就交由你来完成了。”
他此言是在托孤,他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雾月那孩子虽然外在表现十分冰冷,但也是一个感情细致的孩子,接下来的路,将由你们来走。”
老者起身,紧握着姜灿的手,似是将姬雾月托付给他一般。
“您未能完成之事,就交由我们来做吧。”
……
临天街,百家。
百家乃是现如今大乾王朝权势最高的世家,当朝大将军,丞相都出自百家。
“家主,在整理档案之时,我们意外发现一份来自赤阳镇的档案。”
“家主,镇南城密探寻到携带玉质长剑少年的信息,他来自赤阳镇姜家。”
“家主,姜家之主姜极请求相见。”
一时间,百兴文不知道该处理哪条消息。
冥冥之中一切都由天意,让一切都收束到既定的轨迹上。
他只知道最近国师对这位姜灿极其忌惮,认为其是圣地门人,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招惹这位少年。
甚至让他们放弃立储之事,隐约有确定长公主为大乾王朝储君之意。
一一处理这三条信息,他总算明白,这姜灿不是什么圣地门人,只是玄术宗下属家族的一位族人。
国师被骗了。
“即刻准备车马,前往皇宫,去国师府!”
百兴文急声催促道。
他眼中希望重燃,若是能让自己的侄子登基,这百家必将更进一步。
到时候,这大乾王朝就不一定姓姬了,而是姓百!
宰相的马车进入皇宫,百兴文将此事告诉他的妹妹,百皇后, 同时准备和百皇后一同将这件事告知青萍子。
……
国师府。
青萍子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收到玄术宗来信了。
往常玄术宗总是半个月来信一次,偶有拖延,也只会拖延一周。
这一次,玄术宗足足有一个半月没给他递来任何信件了。
玄术宗出事了?
“国师大人,百兴文和皇后请求相见。”
“请进。”
“国师大人,那姜灿并不是什么圣地弟子,只是玄术宗下属家族的一位叛逃子弟。”
青萍子摇了摇头,他不信,他确定姜灿所展现的确实是阳灵气。
“姬雾月前去镇南城处理边境事务后就将这姜灿带了回来,而镇南城那种偏远地域,真正的仙人怎么可能前往此处?
“国师若是不信,可同我一起去宰相府求证,姜灿的父亲姜极也在府中,国师大人自可亲自询问他。”
百兴文信誓旦旦,语气确信。
“那便随你们去一趟。”
青萍子起身,离开国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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