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遥远天边的一颗孤星渐渐隐没,东方天空泛出一抹亮色,天色越来越亮。
屋内,玄关处。
"了不起"在洒落一地的白纸上呼呼大睡,仔细一看,那两张照片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有的也只是一封未来得及拆开的家书。
周岑是被自己生生闷醒的,他甚至没来得及收回罪魁祸"手",一骨碌滚下床就冲到了画室。
等他看到那幅画的时候,空白的部分,诡异的被点了一笔。
他轻轻的走过去,想知道这一点是什么,甚至怀疑"了不起"是不是对他的画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岑目光停留在门口的"了不起"身上,若有所思着。
"了不起"喜欢啃鞋子,尤其是周岑的拖鞋,还喜欢把它拖到人前炫耀一般的一蹦三尺高。
周岑看到也不生气,把它抱起来,穿着那一只拖鞋出了画室。
因为被怀里的小猫蹭得痒痒的,便伸出手遏制住他的脑袋进了卧室,从卧室一角他找到了另一只拖鞋,穿上后直接进了浴室。
"了不起"也没想到一大早自己就遭受到了惩罚。
它最讨厌洗澡。
洗香香之后还要被塞进一个怪怪的箱子里,在里面它几乎失去认错的机会,由此可知,它从来就没长过教训。
“吹干了才不会生病,听话。”
猫叫声渐渐小了。周岑在家里忙碌起来,本来是要去上班的,但何千传来信息说近几天都歇业,他问事,电话就被谢垚接了过去,说是正常调休。
周岑没再说什么,尽管这事因他而起,但实际也说不上什么话。既然什么都解决不了,就听安排,放放假也好。
这样想着,日头也渐渐地爬了上来,早上十点,整个家都被清扫了一遍,只有一个地方,周岑始终没去。
玄关一地的白纸还是那样躺着,一直到最后逃不过了,他才有条不紊的开始清理。
捡起来一张张叠好,好歹都是钱。
只是当他看清持股条件时,整个人都傻了,他怎么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天天餐饮还占着整个季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就天天餐饮?不是周岑埋汰,而是就事论事,两者之间完全是两码事,可这百分之五的持股条件就是成为天天餐饮的老板……
突然有一瞬间周岑觉得自己是一个隐形的富二代。
身价猛涨多少个亿?这要换成一般人可能已经被砸晕了。
所以他才更加疑惑,自己爷爷真的只是一个助理?
谁家好助理持有这么多股份?
猛的,周岑想起季倏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同性恋这个词,在他看来,无关风和月,也无关世俗的眼光,可在那个年代,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挺过来的。
但爱就是爱,如果爱了,那就去爱好了。
"了不起"在周岑脚边走走停停,时不时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在和他交流、邀请他陪自己玩。
周岑也蹭了蹭它,“小铃铛铛铛铛~”
玩着玩着,那本叠得整整齐齐的稿纸又乱开了,玩闹中周岑忽然瞥见末页的那张空白纸上盖了一个手印子,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比对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思。
因为那明显是一个小孩的手印……
算了,反正也想不明白,归拢归拢把所有物件都放到原位后,他就站了起来,起身后,他也没有离开玄关,而是隔着门沿朝里看了看。
然后对着那头道,“今天也要出门,在家乖。”
"了不起"在猫抓板上打滚,冷不丁听到关门声抬了抬头,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又把头埋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它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跃而起,窜上前去,可哪里还有人的踪影。
“喵呜~”
一阵过后可能是知道不会有人回应它,便又安静了。
周岑离开公寓楼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啥地方?”
“城南旧事堂。”
司机不解:“去旧事做啥,阿地方好久没住人咯。”
“嗯,我知道。”
司机摸不着头脑,但有钱不赚是傻子,便惯性的提醒了一句,“系好安全带。”
“嗯。”
司机倒是奇怪这年头还有年轻人这么务实,摇摇头也没再想,与此同时,导航提醒路途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就像司机大叔说的,那地段太偏,人也确实少,但要说完全没人,也不应该。
没开多久,周岑就看见了一个路牌。
城南路。
这条路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唯一的变化就是路边的绿化带以及不再龟裂的水泥路。
司机这个时候道:“这里头不好叫车,看你年轻的很家也不可能住这里,晚些时候叫不到车给叔打电话,叔来接你。”
周岑点点头没说话,但接了司机反手递过来的电话条,说是电话条,其实就是硬纸壳做的一张白白净净的卡纸,上面手写着一串数字。
“我儿子做的。”
周岑呆了呆道:“嗯,能看出来。”
司机有些自豪道:“快七岁嘞,马上要上小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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