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倏这一走,整个养护院几乎得空,保镖的主要职责,确定工作范围,处理危险包括防止第三方人为侵害等等,至于段石见本人则还要担任多重角色,比如司机助理管家秘书……
当然这些也不必他亲力亲为……
至于让谁来替他干这行活,中京程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但就算有着这样的身世也只能勒紧双手才能养活自己。
“来哥,老大真让你啊?”
“怎么!你们也看上了?”他的眼眸中透露着一种锐利的智慧,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
“不不不不不!我们哪能抢来哥的活,大伙说是不?”
一伙人连忙点头,生怕晚一秒就被惦记上。
“季爷来了。”
大伙一愣,都各自回到了岗位上,程招来笑起来主动上前为其开车门,“岑先生,我叫程招来,幸会。”
“你是医院的那个保镖。”周岑显然认出了他。
“岑先生居然记得我,是我的荣幸。”
周岑同样笑起来回应,“我只是记得,也是刚刚才认识你。”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季倏忽然缓缓靠过来,侧过头,眸光落在程招来身上。
程招来的心一颤,与他对视一秒都不想。
“季爷。”
“嗯。”
程招来又连忙回过头,“岑先生,请先上车吧。”
季倏上车前又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打量,虽然没说什么但也算是默认了。
同行都替程招来捏了一把汗,敢把雇主放在第二位,牛气。
可了解程招来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多话的性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周岑在住院期间见过程招来很多次,怎么形容呢,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保镖特别,看人的目光总带着探究可你要说他有什么目的,又不尽然,他还以为这又是一位“段石见”,不想性子倒是蛮随和的。
“怎么在走神?”
季倏碰了碰周岑的手,见人没拒绝便大胆地握了上去。程招来也偷偷看了一眼,他以为自己很小心,却在四目相对的时候撞了个正着,因为周岑的目光便是看向他那里的。
季倏注意到目视镜投来的视线时微感诧异。
“你们早前认识?”
“不,是我走神了。”周岑笑起来拍了拍他的手。
程招来生怕季倏误会什么,“季爷,我之前在医院是负责后勤那一块的。”
而这一秒,车内的气氛陡然微妙了起来。
下一秒,季倏语气变了变,似乎多了几分淡然,又似乎多了几分惆怅,“阿见不在时,你再跟着吧。”
“是。”程招来面容失色,季爷这是嫌我了?
“季倏。”安静几秒后,周岑干脆松开了他的手靠在椅背上,“我困了。”
说着,面前的挡板忽然就升了起来。
程招来:“……”
季倏:“借给你我的肩膀。”
周岑摇了摇头。
“不是困?”
周岑还是摇头,“我不说困,这小小的车里马上就要发酵了。”
季倏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没有。”
“你有。”
“没。”
“有。”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说有就有。”
“好啊季倏,你跟我玩花的是吧。”
季倏忽之间把人搂进怀里,“周岑,我发誓。”
“怎么说?”
季倏眼里漾出笑意:“上天入地,我能看到的,只有数不清的你。”
周岑瞬间愣住了,几秒后又道:“好了,我真的困了。肩膀借我,不要说话。”
没多久,周岑真的睡着了。
与此同时,外面传进的“三候”声像是一种信号,好像在告诉我们,这天就要变了。
恍然苏醒,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岑有些茫然,抬手一抹,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可又何来如此悲伤又浓重的感情?
好黑!谁在哪?谁的喊声?
“七哥?”
季倏蓦然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拉住周岑放在身边的右手。
原来是梦,谁是梦?光亮又在哪里?谁在抬头?
“季倏。”
季倏侧过头,与他对视。
“还好吗?”
周岑一下子变得很慌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消失了。季倏另一只手压住他的后颈,让他靠近自己。
“你一直在说梦话,我听不清…”
周岑顿了一下,目光从他身上移到窗外,“梦里…”
季倏:“那不重要。”
周岑很奇怪,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时候记不清梦里的场景,就像是织了一个漫长的梦,没有任何边际,有的只是一股漆黑。
“没事了。”季倏紧紧抱着周岑,他说的是自己。
光亮在这里,在他怀里。
周岑最终还是把一些话咽了下去,他已经看过那份协议,上面说,像他这样否定之否定的病情很少见,而且…具有传染性。
周岑在这一刻明白了秦医生的良苦用心,但他怎么会就此离开,他并不觉这有什么,反而深感荣幸,只是没想到,那痛苦会像麻绳一样在心里缠来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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