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梦里的“他”忽然朝周岑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皱了皱眉。
周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猛地,那个声音也开始急了,然后,就是笑。
周岑仿佛不受控制的走了起来,笑声跟在周岑背后,某一瞬间,窗户上的油画消失了,看到这里,周岑毫不犹豫的跳出了窗。
即将隐入漆黑的无主之地时,一个声音远远的追来【杀死破坏者!】
那是“他”的声音,又好像是那道声音。
漆黑渐渐消逝,光明即将到来。
“谁是破坏者?!”
周岑从梦中惊坐而起,思绪还停留在上一秒。
“阿岑?”季倏也跟着坐了起来,外面的天渐渐明亮,“又做梦了?”
周岑艰难地点了点头。
季倏把人捞进怀里,细细的安慰道:“没事了,一个梦而已。”
可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季倏眉头紧蹙,虽然嘴上说着,但心里很清楚,他睡得浅,刚刚那句话几乎是直接窜进他脑海里的。
破坏者?
破坏者是什么?
新的疑惑层出不穷,眼下,谁都不想深究。
可是周岑能清楚地听到那一句心里话。
杀死破坏者!
季倏如是想到。
周岑头一次不觉得神奇,而是感到难过,莫名的难过。
想是感受到了这样的难过,季倏一时不知所措,“阿岑,我不知道你在难过什么,但是别难过,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你如今是家主,我…不该总是贪恋你的,而是应该与你并肩…也理应如此。”
“与你相知,是我命好。”
季倏借着姿势又将他压回去,然后不慌不忙地接上下半句,“还有…我已经知道了,虽然不可思议,可如果是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这事我来管,你别插手。”
周岑似乎是笑了,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直到再也支撑不住,终于闭上了 眼:“那,你记得叫我。”
季倏答应他:“好。”
一场梦耗尽了周岑大半精力,他很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
季倏等人呼吸均匀后,才起身,因为要插手的事确实特别,所以他换了一身比较正式比较符合他身份的着装。
周岑想守护他心底最后一丝防线,可季倏同样想守护心里最珍惜的底线。
他已经纨绔太久,久到很多人都忘了他曾经也是冷心冷面的暴君。
时隔多年,那传闻中的克姊克母少年又回来了。
宅里最偏的一个小独栋,里面的陈设和里面的人都和外面的环境格格不入。
虽是铜门,采用的却最具防范意识的人脸识别,宅里有权限能打开这扇门的人不多。
季倏就是其中之一。
砰——!
突然的变故让里面的人集体愣住。
门口,季倏一身黑色西服,领上打着令人考究的丝带,足下皮鞋锃亮,手上戴着黑皮手套,给人一瞬的恍惚和片刻的惊讶。
“君,君爷…您怎么来了?”
季倏微微低着头,沉默的黑色双眼望着前方,波澜不惊。
周三眼神闪烁,目光里充满了不安,不安的源头不是季倏,而是季倏此刻敌视的眼神。
“彡彡,好久不见。”
这语气!
这语气?
这语气不对!!
周三粲然,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见到我,很紧张?”
这话要怎么回……
就在这个节骨眼,一阵狂笑宣泄似的爆发出来。
“我儿子来了!”
“你们死定了!”
“死定了!!”
听到这话,季倏的笑容骤然僵住,他不急不缓地朝周三走来,难以控制的是那刀锋般逼人的目光。
周三心里一咯噔。
可最终季倏只是从他身旁路过,周三咽了咽口水,似乎是松了口气。
身后传来冷到骨子里的声音。
“谁在和你玩过家家?”
“谁是你儿子?”
“谁死定了?”
一席话,像是把生锈的钝刀在不停的搅动。
季曾礼丝毫不知收敛,甚至道:“这就是你放在心尖的人,这就是抢了你继承人位置的周家主,儿子啊儿子,我为你布局多年,你怎能任由他人如此践踏你的生父!”
“这是暴君!!”
“住嘴!”
周三立马从惊慌中回过神,贬低他可以,贬低一直以来的信仰就是不行。
谁都不行!
“为我?”
季倏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时间,狂笑不止,发疯不止。
周三被吓到了。
守在一旁的本家子弟更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一瞬间寂静下来,不管是季曾礼还是谁无不战栗。
此刻,一个眼神可以杀人这句话几乎具象化。
“我曾经情愿承认自己私心肮脏,也不曾动你一丝一毫。”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你除了害死妈妈害死妹妹害得阿岑家破人亡,竟然还能如此丧尽天良…三角洲白额侯,你究竟还送了多少人进去!!”
“…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这样…”
这一刻,季曾礼开始慌了。
“…不对…你妈是自杀…她是愧疚…才带着肚子里的野种一起上吊的……”
“闭嘴!”
啪的一声!
季曾礼扎扎实实的挨了周三一巴掌。
有些事季倏不能做也不会做,可在这之前,周岑也给了周三很大底气,不是不发时候未到。
此刻,就是时候。
可能因为这巴掌恰好打在了心坎上,季倏有些犹之不及,目眦欲裂道:
“那是我妹妹是我亲妹妹!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是野种?你有什么资格?!!”
后半句季倏几乎是吼出来的,有些腌臜事,情难宣之于口,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是你为了一己私利把人送上床的,是你好言相骗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可是你呢?你连畜生都不如……”
季倏曾经和季曾礼做过亲子鉴定,可是结果令人作呕。
如果可以,他情愿当个野种。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生父,父叫子听,子不得不听,没有我哪来的你,你逃不脱,你永远都逃不脱!”
听到这话,季倏心忽地贯通了。
周岑一直瞒着季倏处理季曾礼的事不是想把他从中摘出来,而是想让他亲自迈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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