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侯岳一行人过来,钱掌柜明显有些局促。
这群人里倒是有一个人跟顾洲远相熟。
苏沐风看着这一地狼藉,眉头微蹙,“小远,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洲远有些尴尬。
他“噗嗤”一声,把甩棍从团子哥嘴里拔了出来。
憨笑着挠挠头。
“啊……我要杀了你!”蒋团子刚一摆脱掌控,就忍不住怒吼起来。
待一看到侯岳几人,他的叫声戛然而止,紧紧捂着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钱掌柜对着侯岳微微躬身,抱拳一礼,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侯岳眉毛一扬,惊讶道:“这猪头是张金虎的手下?做事可比他老大嚣张多了!”
“这些人当真可恨,人家好好地卖糖水,他们过来就要断了人生计,这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旁边的那个叫青莲的小姐义愤填膺道。
另一个年轻公子也愤愤不平道:“我们先前还说侯大人治理之能令人赞叹,咱青田县里秩序井然,民风淳厚,处处呈现出繁荣昌盛之景,此皆赖侯大人之贤明有方。”
“可这锅好粥里偏就出了这么些颗老鼠屎,当真是可恨!”他扼腕叹息。
侯公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不知怎的,蒋团子突然像是被吓着了,连滚带爬起来。
奔到侯岳面前,弓着个腰道:“侯少爷,这是个误会,我不知道这小子……哦不这小兄弟跟您认识!”
“哦?你的意思是,跟侯公子人认识的就不能招惹,其他没靠山的,便要随你欺辱?”苏沐风淡淡道。
侯公子厌恶看了眼身边这少了两颗牙的猪头一眼,这人也是个没脑子的,连话都不会说。
他们这些读书人,最喜针砭时弊,抨击世间的一切不公。
还未被世俗磨灭的文人风骨,让他们有着不切实际的天真烂漫。
他们始终还坚守着他们认为的正义、原则和操守。
今日遇到这等恶霸欺凌百姓的事情,自然要站出来说话。
这下好了,这月书院里的话题有了!
侯公子冷冷道:“你自己去县衙领罚吧,带着你的这帮小弟们一起!”
蒋团子脸一苦,知道自己这回起码要脱层皮。
可他从未想过逃跑,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按侯少爷说的做,他在这青田县将再没有立足之地!
不说别人,就是自己的大哥张金虎,就能把自己给办了!
他带着几个小弟,弯腰屈膝,倒退着走了。
“这侯公子什么来头?”顾洲远在苏沐风耳边低声问道。
“咱青田县县令姓侯!”苏沐风淡淡笑道。
顾洲远恍然。
这侯公子原来是县令大人家的公子,难怪那团子哥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世界的县令集行政、司法,税收教育等多种权力于一身,可以直接对一些民事和刑事案件进行审判。
试想一下,街头小混混碰到公安局长家的公子,哪能不乖?
况且古代的县令权力可比现在的县长要大多了。
“灭门的县令,破家的府尹”一直是流传民间的俗语。
县令在地方事务中集行政、司法等诸多权力于一身。
他们在审判案件、征收赋税等事务上有很大的决策权。
在当地,几乎没有权力制衡机制,这使得他们能够凭借个人意志对百姓家庭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比如在审判时,很可能会出现主观臆断或者滥用职权的情况,一个家族的命运往往取决于官员的一念之间。
四蛋几人见这些恶霸终于走了,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放松。
顾招娣把打翻的凳子扶起来。
顾得地将倒在地上的幌子重新插了回去。
围观的人群也都渐渐散了。
留下来一些买糖水的顾客
顾招娣几人按部就班,收钱做糖水,生意继续。
“小掌柜的,看不出来,你白白净净的,竟能把那个恶人给打倒了!”青莲小姐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好奇的光芒。
顾洲远嘿嘿干笑两声,“我也是被人逼急了,侥幸,侥幸罢了。”
“我现在才知道,你这木薯糖水竟是用树葛做的。”侯公子看着顾洲远饶有兴趣道。
他老爹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宣讲树葛去毒的知识,说是以后这能当粮食的树葛,将有一个新名字,叫作木薯。
可这个糖水摊子是怎么回事?竟早早地用木薯做成了甜饮!
这帮读书人对这些利国利民的大事件很是关心。
大家都带着相同的疑问,今日便约好了,一同来这小摊问个究竟。
这才碰上了顾洲远棒打恶霸的一幕。
等木薯慢慢普及,这秘密便也不是秘密了,顾洲远便也不藏着掖着。
他大大方方承认道:“木薯糖水,自然是用木薯做的,木薯就是树葛,侯公子你说的没错。”
苏沐了然,他第一次喝到木薯糖水,还问了这里面是什么。
顾洲远回答是木薯做的,他回家问了,大家都表示没听说过。
他还以为是顾洲远故意放出的假信息。
“木薯的去毒方法是这两天才发现的,为何你会早一步把它制作成糖水?”侯公子问出了心中疑惑。
“因为这方法就是我三哥发现的!”四蛋忍不住道。
“哦?”众人大感意外。
四蛋对众人惊讶的表现很是满意,继续洋洋得意道:“是我三哥让里正爷爷上报给县太爷的!”
一众公子小姐顿时哗然。
掌握了独门绝技竟舍得把它献出来,让县令大人推广出来,惠及众生!
他们纷纷对顾洲远投去崇拜的目光。
感受到这一道道炙热的目光,饶是以顾洲远的厚脸皮,也不禁老脸一红。
他哪有那么高尚,只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做出来的妥协罢了。
苏沐风拍了拍顾洲远的肩膀,温声道:“洲远兄,你能以公心为基,视私利如过眼云烟,如此抉择,优先考量集体福祉、大众利益,这无私之举,当真如春风化雨,润泽我等之心!”
他一激动,连小远也不喊了。
他这一番酸腐味十足的拽文,顾洲远有听没有懂,只大概晓得,苏公子应该是在夸他。
他赶忙摆手:“哪里哪里!岂敢岂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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