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父相处多年,难以割舍的师徒情感,要装棺入殓,想再看师父最后一眼,因为尸体面色红润跟活着一般,也就没盖蒙面布子。
跟小强帮忙伐木材,冯掌柜和黑蛋忙了大半夜做好了一口棺材,棺材做得了,我一看有七个孔洞,黑蛋说,是两个木匠师父研究的,在棺材天板上面凿了七个孔洞,为了防止逝者出现假死现象,倘若将人闷在棺材里面,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我一想这与瓮葬形式类同,不能不佩服冯掌柜和黑蛋是有智慧的人。
有道是,三纲五常观念在中国历史上有着深远的影响,它既是一种道德规范,也是社会秩序的重要支撑。别说老道士是不是师父,倘若是陌路人,也不能置之不理。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将逝者装棺入殓了。
为了不留下遗憾,想在装棺入殓之前,再最后瞻仰师父遗容,刚往前迈了几步,一时间感觉室内的气温骤降,仿佛身处寒冷的冰窖一般,不自觉的周身发冷,看看大家的状态,冯掌柜下意识的裹紧了袍身,一双手插进了袖筒里,小强和黑蛋两手抱紧了肩头,尼娅直嚷嚷:“冷极了!怎么会这么冷?是雨天的原因吗?”尼娅将脊背靠在源头的背部取暖,源头一见尼娅靠着他,乐不可支的咧开大嘴巴开心的笑起来。
我有些诧异,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一瞧,老人家的面部与刚才发生了截然不同的改变,面部的红晕慢慢淡去,而后脸部渐渐的变成黑褐色,毫不夸张的说,有些像冻过的梨子的颜色,紧接着浮出一层白霜,转瞬间白霜变成了白毛,跟坏掉的馍馍一般,看上去非常瘆人,老道士一时间变得丑陋不堪,吓得我倒退几步,脚步踉跄险些坐在地上。
冯掌柜一把扶住我,安慰道:“大岭贤弟,不妨事,毕竟是炎炎夏季,逝者面部生出白毛、绿毛的都可能的,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莫要惊慌无措,如果恐慌不看也罢,也是怪愚兄,没给尸体盖蒙面布子。”
“冯兄长,老道士原本如同睡着了一般,是不是咱们破了大殿的好风水,才会使老道士变得腐烂不堪。可是这也怪不得咱们,大家心存善念,谁发现也会将其埋葬。要么于心何忍?这会怎么感觉是做错了事情?岂不是害了老道士?”我纠结道。
“大岭兄弟,不要纠结了,人去世后尸体腐烂是正常现象。倘若老道士面色红润,咱们埋葬他会心里更加难过的。看来老道士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刚才还认为能缓醒过来,赶紧入土为安吧。”黑蛋心生怜悯。
“老道士的确去世了,看这阴风阵阵的,尸体都发乎了,臭烘烘的,这是晚上,倘若是白天一准招来一大群绿头苍蝇,还是别管他了,就让他在这里坐着好了,还做棺材有什么用处?不嫌费事呀?”源头嗔怪的捂住嘴巴往后退去。
“谢大哥,这我可得说你几句,尽管老道士与咱们素不相识,毕竟是大岭的师父,将这些全抛开外,路遇就是缘分,做人得尊老敬老才行,假如你爷爷奶奶去世了,尸体也不埋葬?”黑蛋质问道。
“爷爷奶奶去世我可不舍得不埋葬,我得看守尸体,别人家的老人去世尸体我都看管。开句玩笑而已,怎么还当真格的了?我只是随口说说。”源头有些窘迫。
“谢大哥,对不起,我话说得有点过于沉重,别太在意。”黑蛋带着歉意说道。
源头点点头,无意识的抓挠两下头发。
将老道士的尸体装棺入殓后,棺材盖子并没有钉钉子,按照民间的习俗棺材盖子的周围必须钉钉子,是使逝者免受打扰,更顺利的到达另一个世界。
可是找遍所有的屋子也没找到一棵铁钉子,这也不奇怪,盖道观时,钉铃木大概都用完了,平日没有什么用途,也就没有备用。
开始看老道士面色红润,跟活人一般,没有钉钉子的打算,后来面部和手臂都生出白毛,怎奈想钉钉子也找不到,也只好就此作罢。
编了两条草绳子,棺材前后均捆一道,捆绳子也是一道必要的工序,在那个年月,棺材都靠人手抬,这样也是为了抬棺材方便。
在道观院子外西南角挖了一个墓穴,距离道观也就百十多米远,因为道观没有其他弟子,也免去了口舌上的说道,一般来说没有将坟墓埋距离庭道观特别近的,因为这里荒无人烟,也不影响任何人,也没人为老人家守孝,即便他是恩师,也没有守孝的可能,以后上坟填土恐怕比登天还难!这件事情进京师后,只有托付师姐了,距离师姐也够遥远的,师姐倘若知道师父不在人世了,指不定多伤心呢,是师父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将他视为亲生女儿,要说师姐命运多舛,这命还真是够苦的,师父羽化成仙了,师姐在没有亲人了,要说戚父戚母心肠可是够狠的,女儿被师父抱走后,再也没有看过女儿,这让师姐戚凰羽的心灵哪有一点慰籍!
在老道士的卧室里找出些大概是写灵符的纸张,代替烧纸,小强说:“你说这老爷子,在这座道观过日子,什么都不缺,这么大岁数了,自己也不预备点黄烧纸。岂不是没有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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